飘过来,旁边的宫婢赶紧上前,替他掐断发丝,又把烛挪开。
其实点不点烛,于他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步绾绾,你的这一生就要和这个漂亮的c坏脾气的瞎子一起过下去了吗?
那些扰的人梦呵,到底预示了什么?为什么越来越清晰,为什么,不肯放过她?她脑子里很乱,乱得人影重叠,隐隐绰绰,坐在那里的不是帝祈云,只是一株沐浴着月光的墨竹,玄色龙袍上的金纹是竹上的金色藤蔓,他的发是他的竹枝
荒唐!明明是人,怎么是竹子?再不济,他也得是虎狼豺豹之类的化身,那么狡滑,那么凶恶,也那么漂亮
步绾绾你真好|色,为什么一定要漂亮的男人?
她剥了花生丢进嘴里嚼,她可是在吃预示吉祥的百子花生呀!一边侍奉的宫婢们不敢看,也不敢出声,殿中只有她剥壳的声音不停地响。
帝祈云扭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刻拉长脸说:
“还不去收起来,另端花生给娘娘去吃!”
宫婢们赶紧去了,换了一大盘花生过来给步绾绾。她懒懒地盘腿坐起来,坐在龙榻正中间,剥得更欢快了,猫儿一般的眼睛瞟着他。其实这种感觉很奇妙,这是皇宫,也是她和他的家——她不管他怎么想,可她已经一头跳了进来,义无返顾地,还带着一个小东西一起,跌进了他的深宫,成了深宫里一尾鱼,拼命地游,游向幸福。
她抿唇笑笑,手轻抚在小腹上,低头去看,她希望帝祈云从此改了那破毛病,成为她一个人的帝祈云,那她看在宝贝的份上,全都不计较了。
他面前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刀,各种稀奇古怪的工具,正把那琴拆开。
他的动作很缓慢,就像慢动作回放,但是很稳,一点点地摸,一点点地拆,一点点地装。步绾绾觉得他若是看得到的人,一定比现在更厉害。
她爬起来,快步往外走,“你慢慢修,我去去就来。”
“这么晚,乱跑什么?”他抬起头来,一脸严肃。
“雅称解衣,俗称尿|尿,我俗。”步绾绾头也不回,迈过高高的门槛走了。
帝祈云脸色垮下,他真不明白,本来好端端的,怎么今晚这么大的火气?他面朝着她远去的方向,冷瞳里有几丝光稍稍黯淡。他感觉得到,其实步绾绾离他很远,她游走在他的世界之外,心里设着防,不肯让他靠得太近,就连她的梦,也隐去了那个她不想说出来的人,他甚至隐隐猜到了那个人是谁
“来人。”他低喝一声。
彩馥立刻进来了,走到他身边,给他沏了碗茶,又用帕子给他擦额上的汗,小声说:“王上不必如此辛苦,交于工局去修便好。”
“你仔细看这琴!”
他把琴推到彩馥眼前,彩馥看了会儿,猛然抬头,“这是合欢琴!它根本不是断了,而是分离了,雄为合,雌为欢,合欢一体,魔音出世。”
帝祈云把两边琴推拢,又分开,沉声说:
“这琴是从淳祀宅出来的,你去,把淳祀宅上上下下全部缉拿归案,一个也不要放过,直接押进暗宫,除有孤王之旨,任何人不得靠近,尤其是沈溪澈,孤王要活的。”
“是。”彩馥刚要退下。
帝祈云又勾了勾手指,唇角勾起来,“彩馥,绾绾说孤王小气,没送她东西,你去,把孤王的墨竹弩拿来,那东西她摔上一百回也摔不烂。”
彩馥拧拧眉,福了福身子,轻声说:
“王上,那墨竹弓乃用千年墨竹冰镇十年,又以十年圆月供奉,人间仅得这一把,箭有灵性,箭能飞回主人手中,这箭,是娘娘留给王上您的!绝不可轻易送人!请恕奴婢直言,娘娘临终托孤,让奴婢守护您左右,是希望您过得好。步瞬欣只怕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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