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谦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双腿,一股狂大的喜悦涌上心头,他站起来了?他真的站起来了?但是,他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针包,而他的双腿上,还插着细如毫毛的金针,在烛光下闪闪发光。他几乎是失声喊了一声,扑上前抱住她,她满脸都是血,她的脑袋撞落在墙上,又磕了之前已经结痂的伤口,血披面而下,身体软得几乎抱不住,恐惧漫上心头,一层层地笼罩着他,他想起自己恶毒的诅咒,恨不得一刀杀连自己,他喊道:“没事,本王立刻叫诸葛过来,你会没事的。”他紧紧地抱住她,狂喊了几声,“来人啊,来人啊!”门被冲开,顿时涌进来好几个人,小菊和嬷嬷也进来了,瞧见此情此景,吓得手足冰冷,失神无措。慌乱中,不知道是谁去请了诸葛明和御医,也不知道是谁为温意清洗了脸上的血,宋云谦觉得人很多,耳朵十分吵杂,他只想抱住温意,一刻也不松手。诸葛明上前把脉,宋云谦慌乱的眸子找到了焦点,他定定地看着诸葛明,问道:“给她用药啊,施针,有针”他慌乱地找了一下,原先放针包的地方已经被清理过,针包不见了,他连吼了几声,“针包呢?取过来快取过来!”诸葛明眸子灰暗,痛苦地看着他,“谦,她不行了,不要折腾她了。”“胡说!”宋云谦抱住温意,冲诸葛明怒吼,“你是哪门子的神医?明明还有呼吸,你却说她不行了,你,过来!”他冲一旁瑟瑟发抖的御医吼了一声。御医小心翼翼地上前诊脉,结果,眸光一寸寸地淡下去,最后,他的结论与诸葛明一样。“滚”他怒吼一声,“小三子,快入宫请御医出来!”诸葛明难过地道:“谦,和她说说话吧!”意思就是如今再不说,便没有机会说了。诸葛明打发了所有人出去,只余下宋云谦抱着温意坐在床上。温意已经奄奄一息了,宋云谦的一脚踢在她腹部,脑袋撞在了墙上,腿上的伤口不断地流血,全身都像是被刀子割一般的疼痛,她在发抖,全身冰冷地发抖,连嘴唇都哆嗦起来。她的眼神已经渐渐地散涣,她眼前仿佛出现一大片草原,一望无际,碧绿与蓝天接轨,棉絮般的白云悠悠,更显得天空碧蓝得仿若一块被巧手染成碧色的绸缎。他的泪水滴落在她的冰冷的脸颊上,有温热的感觉,她想伸手为他擦去眼泪,让他不要哭,她早已经死过一次了,如今不过再死一次,不值得他为她伤心。但是,她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喉头不断有腥甜的液体涌上,从嘴角溢出,她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这么多血,可以流这么久。他不断地擦拭她嘴角的血,双手发抖,俯下身子吻住她的唇,他好恨,恨她也恨自己,在这一刻,他知道她确实是自残身体,但是,不是为了争宠,而是为了医治他的腿。而他,在她伤重的时候,竟然一次都没来看过她。他恨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要拿自己的生命来冒险,他宁可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也不要她死。她凝视着他的眸子,稳住呼吸,一句话说不完整,“你记住,我叫温意”她喘着气,发鬓濡湿,有汗水,也有血液,他的手就放在她的额头上,微微发抖。他急乱而焦灼地道:“本王知道,本王一直都知道。”刚才昏迷的时候,他似乎听到她在他耳边说她喜欢他叫她温意,她说她喜欢他,她喜欢上一场瘟疫,这场瘟疫,叫爱情。一朵玉兰花般的浅笑漫上温意的嘴角,她整个人几乎虚脱,仿佛刚从大水里捞出来,苍白而纯净地看着他,她笑容逐渐变得虚无,眼睛慢慢地合上,低语:“好了,我可以去草原追逐少年了”她的头,从她臂弯里沉沉地垂了下去。嘴角依旧含着缱倦的笑,仿佛她真的要去追赶少年一般的欢喜。他的悲鸣穿越云层,直上九霄云外,“温意”杨洛衣早就死了,而温意也早就死了,如今死的,不知道是温意还是杨洛衣,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御晖郡主宁安王妃杨洛衣入殓当日,宁安王爷宋云谦抱着王妃的尸体,任谁劝说也不给入殓,他喃喃地说:“她会醒过来的,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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