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天,我都在期待中等待他的到来。午夜的时候,果然有人轻轻叩响我的窗户,我一轱辘从床上爬起来去打开窗户,段非烟就站在窗外的屋瓦上,手上扶着一个人。
是舒简。
他穿着我惯常穿的衣服,安安静静地站在段非烟的身后。他低着头的姿态,好像是别无所害,完全看不出什么心思。
段非烟拎着他走进屋里,对我努了努嘴:“他来了,你可以走了。忽律衮祈的朝阳宫可休想困住我们。”他扭头对舒简道:“你只管拖住忽律衮祈就是,我们走后,五天后会有人来接你。”
舒简低眉顺首地应道:“是!”
“他会不会有危险?”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拽了段非烟的衣角,犹豫着问道。
段非烟颔首:“没什么的,忽律衮祈就算知道了,也大约不会为难他。”
我还想说什么,舒简忽然猛地跪倒在地,对着我叩了一个头,他抬起头来,脸上的平静被突然打破:“将军尽管放心,就算皇上发现了什么,舒简也觉得能拖住他。将军只管跟楼主去就是,舒简拼死也要护将军一程!”
我已经被他的举动惊得说不出话来,此刻他的一番心思,我实在不知道又如何答复。不过送一个玉玦的恩情,他却如此记挂,当真是让人震惊叹服。
我也只能深深还他一礼,声音都有些不稳:“舒公子此番恩情,苏秦永世不忘,有生之年定当报答!”
一礼毕,我和段非烟手牵着手踏上屋瓦,相携而去。
此番一别,再相见已是无期,王子珍重!
入宫十日,天下风云涌起,局势莫测。薛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入大夏的皇城,城破即在眼前,大夏的亡国已经是必然。邝罙铭白石涧身死,大夏一座隐形的屏障就失去了;而端王爷的病故,无疑是将大夏推向了万劫不复之地。
邝胤儒阻止不了赵正安的铁蹄,邝胤贤如今也是无计可施。我和段非烟此番前往,也不过是去雪一雪心中的仇恨,亲眼看他们如何下场!
巫驰山上的那一箭刻骨铭心,骊山深处苏沐给我的那一刀,也是深深扎在我的心上,林平安的死,星河的痴傻,通通都要算到他们夫妻身上。
如今国破家亡,我若不去看一眼,妄为苏秦!
飞马奔往京都不过是七八日的事情,到达京都城墙下,正好见到尸积如山的情景。京都城外血流成河,来来往往间,俱是尸横遍野。
这是战争,这是亡国的必然!沿街的百姓痛哭流涕,哭亲人的也有,哭社稷的也有。只是那些人的牺牲,却再也换不来他们想要的东西——一个国家的尊严!
薛令已经占据了京都的王城,我和段非烟到了城门下,燕军重重围困,将京都堵得水泄不通。我和段非烟进不去,只能寻求别的途径。
段非烟召回从临淄带回去的海东青,将一封信件绑在海东青的脚上传递进城里,夜里的时候,有人来为我们打开了城门,我和段非烟终于顺利入城。
那人是王苍。
当初大局初定,南宫煜四处奔走,王苍则打入燕军的内部。如今这一番安排,总算是留下了出路。
“楼主,你们来得正好,今日薛令打算大力攻皇城,已经要打入皇宫了。”王苍说着话间,双目迸发出狼一样的光彩:“星河的仇,今日必报!”
我们三人立即前往大夏的皇宫,沿路所见,并不比城外的惨烈多少,从潇湘馆的密道入了皇宫,只见昔日繁华的宫殿烟火漫天,到处是宫女太监们凄惨的嚎叫,慌乱的脚步声中,还隐隐可以听见前方的喊杀声。
宫女们跑的跑,逃的逃,也有逃不出去的,被攻入的燕军抹杀。宫女太监们的尸首到处都有,人人脸上都是惧怕的神情。
我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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