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知如何措辞,“总觉得,这其实是……总之它应该不是……我是说……”
语无伦次了半天,耗子笑了。我忽然发现就在这堆火熊熊燃烧的时候,院子里的鬼灵渐渐散了。
我想了一下,“我明白了,你这是在消耗这一带的氧气,好让鬼灵知趣而退?”
耗子不语,而我到此时才终于明白,为何他这一个夜晚,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起先我只道他是在借烟消愁,原来,他一直在用这样的方式消耗着身旁的氧气,还让那些极度嗜氧的鬼灵始终无法靠我们太近。
这时,我心里忽然升起一个疑问:莫非,民间习惯以火驱邪,即是源于这个道理?
院子里的鬼灵散尽时,耗子的火堆也就渐渐熄灭了。
他没有烧树,而那巨大的,匍伏在韩可身前的鬼影虽极稀薄,却也并未完全消失。
我问耗子:“这大家伙怎么办?我们怎么才能把它给灭了?”
“灭了?”耗子讪笑的看着我,“鬼魔不发威,你道是猜猫么?”
我无语。
耗子又点燃了三根烟,平静的说道:“世间许多存在,敬而远之,最好!”
说着,将那三根烟都插在了大槐树的树根附近。夜色中看来,像极了先前插在董坤洞房门外的那些香柱。
我叹了口气,“这杯敬酒,人家愿意喝么?”
耗子微微一笑,“不管它愿或不愿,以我们目前微薄的力量,也只有资格奉上敬酒,而不用奢望其它!何况,你忘了,它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跟着董坤来的呗!”我懒洋洋的道。
耗子摇摇头,“不对,它是因为董坤种树的心念,出现在这里的。”
“所以?”
“所以,在董坤的心念里,它是一棵树,那它就只是一棵树;这么多年过来,它在这小村庄人们的眼里和心里,也只是一棵树,于是,它就只能是一棵树。此后只要这个秘密无人知晓,那它就永远只是一棵树,一棵默默站在这土地上的大槐树。”
我有点明白耗子的意思了,不过心里还是不免的有些忧虑,“万一有人路过,心中一点邪念,就引来杀身之祸,那岂不是很不妙……”
耗子叹了口气,“所以,我们不仅要敬,而且一定要远之。我想它既成为了一棵树,便要依循人们对于树木的期许,既可以欣欣向荣,同时也有树木本身盛衰的宿命,因此一旦槐树老了,化尘化土,人们觉得它没命了,它也就将负载着人们的念想,永恒沉睡在地底了。”
耗子说到这里时,我心里有些庆幸,但也另有一些情绪,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原来,敬畏也是一种束缚?”
耗子笑了,“从来都是,尤其对于巨大力量的存在。这正是许多民间信仰,最智慧的所在。”
天明时分,院子里的鬼影渐渐淡去,并最终消失不见了。
与鬼影同时消失的,还有满村人的集体梦魇,以及董家小院附近的“鬼打墙”现象。
虽然我似乎对于鬼灵现象,有了更多的了解;但还另有许多不可思议的方面,仍是我需要路漫漫兮继续求索的。
我们迅速将韩可送往了医院,好在她只是处于昏迷,身体其余方面并无任何伤害。
无奈的是,当她醒来之后,却对夜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我们将摄像头里录到的内容播放给她看,可那段录像里在耗子走出自己房间后就停了,而当时韩可房间里没有出现任何诡异之像,此后她房间以及院子里所有热闹而诡异的一幕,她一无所知。
因此她坚持认为,她在录像里的表现,只不过是典型的梦魇而已。
她进而更加坚定的做出了结论:所谓鬼洞房,就是她先前推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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