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花坛子里传来唧唧地虫声,衬得夜愈发地静了,静得叫人心头发慌。润娘深吸了口夜的凉意,转头望向东跨院,略一犹豫便朝那边迈步而去。
东跨院的门只是关着,并没有落栓,润娘行至窄窄的木门前,高悬在夜空上的小半轮月亮,在木门上投下斑驳的月影。润娘伸出手迟疑了一会,终是推开了院门,木门的“吱噶”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高响,润娘捂着几乎要跳出来的心脏,小步地走进院中。
“来了!”刘继涛负手立在院中,随意的语气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等候。
借着月色润娘看见他轮廓分明的的侧脸,平心而论他实在算不上有多么英俊,充其量也就是长相斯文罢了,细论起五官来怕是要比知盛还差着一些。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偏动了润娘的心神,此时他素袍简巾分明是个落魄书生的装扮,却偏让人觉着清雅洒脱。说起来润娘前世也是二十大几的人了,可这会终是不由得红了脸。
“你,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刘继涛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低着头,好似偷糖被捉住的孩子似的女子,心底不自觉地便柔软了起来,缓缓地行至她的面前,轻轻握起她被夜色浸凉了的双手,“我想你今夜怕很难睡着的,那么应该会想找人说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会找你——”润娘虽是贪恋他手心的温暖,却硬逼着自己抽回手,然刘继涛只稍握紧了些,润娘便不再退缩了。
“我就是知道!”刘继涛与润娘挨得极近,两人呼出的出薄薄的气息交缠着融为一体,最后散在夜色中。
因着刘继涛的笃定,润娘弯了嘴角,一颗心欢喜的好似要涨开了一般。然这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她立时便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不由把头又低了几分,咬着嘴唇努力调整自己混乱的气息。
沉默了许久缓缓地把手从刘继涛掌中抽出,退后了一步,面上已是一片平淡:“我想明朝就让华叔带上钱去给大奎办出籍,他,真的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那你想送他去哪里?”对于润娘这么快便回复常态,刘继涛心下虽隐隐地有些疑惑,可大奎也的确是不说能再忽视了。
润娘直视着刘继涛的星眸问道:“你那日说的都是真的么?”
刘继涛微微一愕,旋即明白她是在问大奎好读兵书那件事,当下点了点头:“我何时骗过你!”
润娘侧了身子,眸光落在被月色浸润的青石砖上,幽幽说道:“便是到了此时我也不愿让大奎从军,因为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一世都不会安心的。可是你说的也不错,难道为了我自己良心好过,便要荒费他一生么?我虽不大了解大奎,可我也看得出来,他心里压着太多的不甘与忿懑——”
刘继涛突地轻笑了起来:“你这还叫不大了解。”他的语气中有浓浓的酸楚。
“大奎,他毕竟与一起长大,他的心思我虽猜不全,却也大约知道些。”润娘实在是不知如何解释她对大奎心思的了解,难道告诉他自己的前世有过一段伤心,所以对压抑的心灵特别敏感。因此她找了个最为安全的借口,可是听在刘继涛耳中却满不是这么回事了。
“是么?大约知道些,那么他对你的心思你想来也是清楚的吧。”
“你!”润娘有气急,瞪着刘继涛一时间不知怎么说才好。
而她气急败坏的模样,更是让刘继涛以为是她知道大奎的心意,面上浮起碎冰似的冷笑:“怎么被我说中了!”
润娘合眼深吸
了两口气,压下心中的气苦,语气平平地道:“我真的只当大奎是弟弟,信不信由你。我来是想问你,可有相熟的朋友在军中,让大奎有个地方可以投奔,有人照看着我也能放心些。”
“你,你决定让大奎从军?”刘继涛甚是惊愕地问道:“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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