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继涛,你给我滚出来!”
话说孙娘子前脚才迈出内屋门槛,被这声霹雳般的暴喝吓回了脚,回过身怔看着润娘,嚅嚅道:“是周悛?”
润娘接着孙娘子疑惑震惧的眸光心下也自惊惶,适才华叔来报她还以为那三个人是冲自己来的,可这会看来他们倒是冲刘继涛来。可是刘继涛又能有甚么错处让他们捉着,能令得周悛敢这般的放肆!她强自压下心底的不安,扶着案几一点点的挪下炕,陈文秀见了赶紧过来搀扶,孙娘子拦着她劝道:“哎哟,你又出去做甚么,万一撞着碰着要怎发好!”
润娘一手扶着文秀,一手撑着腰,喘均了气缓声说道:“这是我家,我总该出去问一问!”说了推开她迈步而去,孙娘子只得跟了上前。
润娘刚出了内室,顶头撞见秋禾进来,润娘便向陈文秀推开孙娘子,道:“好妹子,你且跟了嫂子过去坐坐,也帮着嫂子劝劝伯文。”
“这——”陈文秀虽知润娘不过那么一说,且她自己也正想寻个借口避出去,可毕竟还是个闺女,那圆圆的脸蛋不由得泛起红来。
“好孩子,别听她瞎说!”孙娘子惟恐吓跑了陈文秀,瞪了眼润娘携了她的手抬脚就走,润娘隐约听见孙娘子说“越性在我那里吃过中饭再来”之类的话。
润娘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扶了秋禾正要出正房,就见周友清携着刘观涛不请自来,周悛跟在后头好不得意的一招手,道:“押进来!”言声未了,就见几个家奴推攘着刘继涛进来,他的左颊上印了五道鲜红的指印,他一见了润娘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现出抹痛苦的神情,别过头闭上了眼。
秋禾一见这架势,忙挨到华叔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襟,道:“叔,赶紧叫贵大哥他们来。”
华叔本已是惊愣住了,听了秋禾的话才醒过味来,悄悄地从人后溜出门,直向角院跑去。
润娘怔愕地望着刘继涛,胸中的无明火烧得三丈高,她转过头盯视着刘观涛等人,眸中阴森的怒火仿似要将眼前三人点燃,刘观涛他们被润娘瞪得背心寒栗直滚,不由得都向后退缩。润娘正要开口质问,刘继涛却抢先道:“我马上就收拾了东西离开。”
“你说甚么!”润娘猛然回头瞪视着刘继涛,眸中带了泪意。
刘继涛只看了润娘一眼,就慌忙逃开了视线,任由润娘的眸光将自己钉穿。
“哼,你说得轻巧当这里是客店么?来便来走便走,都不用知会声主人家么?”周友清暗哑苍老的嗓音满是鄙夷。
刘继涛的身子微颤了颤,抿嘴合目,脸上已是一派淡然。
润娘的眸光一直都在刘继涛素白病弱的脸上,看他摆出任凭处置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忿恼,陡然回身,一腔怒气透过眸光毫无保留的射向那三人:“四叔公,虽说你是长辈可不能带了人到我家里来捆人吧!”
周友清冷哼了声,指着润娘愤声向刘观涛道:“我就说我这侄孙媳妇最是不识好歹的。”
刘观涛笑劝道:“老先生别忙着生气,她毕竟不知道原委告诉了她,她自是感激的。”
“刘大官人!”润娘陡然提声叫道,冷若霜凝的眸光尽数落在刘观涛身上,语气偏极是平稳:“有话直说!”
“润娘啊,你可知他曾官任大理寺少卿,正四品的官啊!”说话间刘继涛眸光如飞刀般狠狠扎向刘继涛。
润娘心下虽然惊愕,却只瞥了刘继涛一眼,面上波澜不现:“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周悛怪声叫道:“你看他才多少年纪,若不是用了些卑鄙肮脏的手段,能爬到那么高的位置么?”
润娘站了这么一小会,就觉着两腿直发软气也喘了,便在交椅上坐了不耐地道:“你们到底要说甚么?若没事就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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