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树上的鸟儿清脆的叫声传入宁坤的耳中。他睁开双眼,看到窗外的天色才刚蒙蒙亮。
昨晚恢复意识的时候已是深夜,他只知道自己醒来便躺在这间空旷的小屋里,还有那个男人。从那男人拿食物时上下楼梯可以得知这是一间价格不菲的样楼,但由于长期无人居住,地板上,墙上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他的线索只有那么多,至于身在哪里,他不知道。
外面是什么情况?宁坤抬了抬胳膊,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他咧了咧嘴,小心翼翼地用右手按住左臂,慢慢地下了床,走到了窗前。
还好,伤的不是右臂,以后不会影响到画作和书法。宁坤一面暗自庆幸着,一面来到窗前。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年幼的他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以这栋楼的楼形看,宁坤已经猜出他必定处于偏远位置,而他却完全没有想到,这并不是郊区,而是实实在在的农村。
在很小的时候,丁爷爷曾带他去偏远山区写生。他还记得,丁爷爷那个时候告诉他,想要画好画,一定要培养细致的观察能力以及刻画水平。画画不是为了好看,更不是为了摆设,而思想以及内心情感层面的一种表述方式。从画中就可以看出你当时的心境是怎么样的,甚至懂的人可以从中读出你当时的情绪。
小宁坤那时才八岁,他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说:“是不是就像您上次跟我说的一样,一个人在书写时,管用的字体其实也是他秉性的一种表现?”
“对,就是这样。不完全是,却有想通之处。比如说,喜欢用草书写字的人大多性格直爽,但缺乏细心。喜欢楷书的人思维缜密,一丝不苟,通常也中规中矩。”
“那我知道了这个地方很穷,我要把他们在河边洗衣服,穿的破破烂烂的鞋子都画出来,就证明我要重点突出“穷”这个想法。如果我想告诉大家,我来的这个地方风景很好,比城市漂亮多了,我就画山,画绿树,画小溪,然后小溪旁有几个村民在洗衣服,但我会把他们画的小一些。”
丁爷爷听完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孩子就是聪明,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千万要记住不管是书写还是画画,下笔之前一定要想好,你要给人家留下什么印象,或者表达的内容。”
宁坤望着蔚蓝色天空的尽头,脑海里浮现出他那幅画的轮廓。
也是如此蔚蓝的天,如此翠绿的草。只是不同的是,这个村庄似乎看起来要比当年自己笔下的那个要富裕一些。家家户户此时已经陆续响起了说话声,叫卖声。
农村的夜晚,开始的早。同样,他们的黑夜也相对来得早一些。
渐渐地,村庄外围响起了拖拉机声,孩子的哭声,一片喧嚣开始了,一点也不像是早上七点多钟的样子。
宁坤耷拉着脑袋——其实他还没睡够。虽说丁泊辉对这孩子严加管教,他几乎从未睡过懒觉,但仅仅少了一个小时的睡眠,对这个身负重伤以及精神体力都极度疲惫的孩子来说,是有些不堪重负。
宁坤的腿站麻了,他走回了床边想要重新躺下。这时,一个满脸疲惫的男人推开了房门。
高庆早晨被鸡叫吵醒,厌烦地关上了窗户,却再也无法入睡。于是他便来到了宁坤的房间,想看看他的状况。
谁知一开门,便看见孩子端正地站在床边,这着实将他吓了一跳,剩下的一点朦胧的倦意立刻被吓没了。
“叔叔,你胆子有那么小吗?”宁坤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艰难地伸出那只被五花大绑的手,象征性地挥了挥:“早上好。”说完,他露出了一丝淘气的笑容。
高庆觉得被小孩捉弄了,心中难免不爽。只是,这样的宁坤倒是让他稍稍放下心来。方才进门时,这个聪明到令他有些害怕的孩子,再次来了个出乎意料。
冷不丁的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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