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觉得,此场祭天是否必要?”萧楚河举止恭敬的缓缓前行,步伐逼近,神情若深秋之潭,深邃难以目明。
“当然必要,我即来到此地,代表各国如此期盼。”神女突然间步伐凌乱的侧身以待。那张脸在屏风下已渐清晰,两人面面相视,皆以无路可退。
“神女可知道,一把火烧下去,除非天有所佑,否则即是白骨一堆。”萧楚河的脚步厚重沉稳,语调缓慢若隔世,有如踏破脚下的一弯星河而至。此刻那人已近在咫尺,他要把他做错的从这一刻开始全部纠正过来。他不配留住她的一滴眼泪,但他愿意为她的一滴眼泪而再塑自我。
“我知道,那又如何?”一张脸映入眼际,神女侧面迎视。一张半镂空式的金色面具映耀成辉,眸光逆转,刹那间萧楚河已逼迫得她无路可退。
“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吗?”只手抚上神女面颊,一块铁晶脱落,一张清秀的静雅面容惊现人前。
“疤痕拙劣,有违见人体面,大人定是受到惊吓了吧。”神女直视萧楚河,只手夺过半镂空式的金色铁晶,心速慢慢的放缓。他本不认识这张脸,那这张脸也自不必识得他三分神色。
“神女既有如此的悲天悯人之心,却又为何纵自己放火烧竹之行。”萧楚河的神色愣在神女的面容之下,他心速迟缓,而心中的记忆却在此刻快速的于脑海中跳动。
“我爱竹胜过大人,不愿这竹有违万物本性,就算在这世间安居几载,若始终空空如野,倒不如及时付诸一炬。此火一起,一子一母得以平安。”神女丢下寥寥几句无心之言,她并非要救天下,也并非要为自己争得几分留恋。她只是想为自己要得一个去处,一个再不用记得此生此世的去处。
“此竹并非空空如野,在下想请神女与我一同观之。罄竹心院虽已残垣断壁,但载物之竹怎会轻易凋零?”萧楚河眸影深陷,他知道,这就是她本来的样子。而这张面孔,其实他早就知晓。在梦中,在儿时的记忆之中,在他长大成人的孤寂之夜,他记得,记得那天种下的缘份竟已是如此的浅薄。
“若我有时间定会前往,但如今身体乏累,恐得容大人自便了。”神女离去,她已再不能是凌皓玥。这身体再不能去为她思念的人思念,因为她知道,缘尽之时谁也不会记得。或许他们从没见过,只是现在仍还彼此记得。
“这竹尽头为何处?”一缕清晨炙热的光束宛若光纱披覆在无竹居的楼台一处,凌皓玥心中的冰刹那间融化似水。笑颜展露却并非为了哀鸣悲别,只因此刻眼前的光景触动心菲。
“恐为他人所说的罄竹心院了。”唐侃神情闲散的凝望着此刻眼前的玥柔楚华。无竹居外大片大片的竹林漫化为灰烬散去,放眼望去林的深处,整座山林秃了,却抹杀不掉那罄竹心院远远飘来的罄竹芳华。
“我还有多少时日?”手中散去的竹骸刻字寸寸链心入画,被人爱是债,爱别人是还债。债会清,情会尽,缘悔道不尽甘甜冷暖,待看他人又识君。
“28天。”唇在风中轻轻蠕动,他能陪着她的日子还有28天。
“很好,够了。”凌皓玥置身于微风中笑颜惨淡,光在她的面庞轻抚,泪滴落于她的裙摆无声。她已选择了这样的去处,何故再有所他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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