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这样说谷舒兰并没有住手,硌応这个时候说话了:“四婶,你怎么信那个傻丫头的话,俩人打架能赖一个人?马住子是个招生的狗,站在当街劫道,谁不知道,这事一定是马住子的错。”硌応一说小弟儿赶紧瞪她姐。
杨柳觉得这个人叫硌応却不叫人硌応,给硌応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谷舒兰还在打,可是经过俩人的劝劲头已经小了不少,好像是在敷衍马住子。
大山这时拉了谷舒兰的袖子一下,他的劲头那样小,被谷舒兰忽略了。
此刻,那位表兄来到了前院,老远的就喊:“四妗子!别打了,马住子连我的道都劫,你怎么听她胡言乱语,你打坏了改玲谁给你看孩子?”王振清的话让谷舒兰一哆嗦,她也是愿意听这个外甥的话,这个孩子读书读得好,是大伙儿羡慕的好孩子,将来是有出息的,不用说谁势利眼,有出息的人是人人都喜欢的,谷舒兰也不例外。
杨柳是个成熟的心灵自然想的明白,看到王振清一劝,谷舒兰立即停了手,杨柳想到了姥姥跟她说过的话。
那个杨柳是个极聪明的天赋,学习成绩特别的好,她的班主任在全班的同学面前都说过板上钉钉的话,全班的学生只有杨柳能考上大学,老师和杨天祥谈过,杨天祥说的很好,扒裤子当袄也要供这个闺女。
到了杨柳十三岁,谷舒兰生了第二个儿子,小子的待遇和闺女的可是不一样,这个小子上边谷舒兰连生了三个女儿,炕上这个小丫头四岁得了脑膜炎,杨天祥不给医治死了,谷舒兰到老还念叨这事儿。
那时已经有了能治脑膜炎的药,本村得脑膜炎的孩子都治好了,家里还不是治不起,打一针只花毛八分的,因为是个丫头,瞪眼不给治让她死,杨天祥这个人跟外人处事还不吝啬,就是想养活丫头亏本,能活是她的命,死了也是她的命,那是她命短。
二小子上边那两个闺女,正赶上忙时候,才一会走就没人管,大便擦腚杨天祥都不许人管,让俩孩子到门槛子上蹭。
杨柳遇到就要帮她俩,总是被杨天祥臭骂一顿,说她想不干活偷懒,女孩子在那个时期是很不吃香,家家都生了十来个,要不是丫头和大人是同样的一份口粮,说不定得饿死多少小丫头,把粮食给儿子吃。
对女儿不好,是那时人的思想,可是也没有杨天祥对儿子那样好的过头的,几年后大山有病,不但是中药西药的吃着,想肉吃买不到,杨天祥是真舍得,一个正下崽的老母猪,在那个时期意味着什么,一窝猪仔就可以成为那个时期的万元户,多值钱的东西,杨天祥竟把老母猪杀掉,给他儿子吃肉。
杨柳想,自己的时代的女孩子多幸福,可惜自己没有亲妈,倒霉催的,让自己来到这个家,姥姥说过谷舒兰脾气暴心眼好,心眼好还这样打自己的女儿,换了瓤子她也不知道,就是知道换了瓤子,也是她生的孩子,值得这样打吗?
不问青红皂白,为了一个虚名就对自己的女儿下死手,性格也够莽撞的,那为什么甘愿被二大嫂驱使,白给人家干了多少年,也是为了一个虚名吗?
听姥姥说过,他们一直没有分家直到入社,等到了困难时期,市里的大嫂和杨柳那两个大姑二姑都跑到乡下找饭吃,二大爷的织袜子机就是嫁给资本家的二姑给的,二大爷的钱挣老了,四台织袜子机,那时可是买不到的,很贵重。
二姑嫁了资本家,眼眶子就不是平常的了,杨柳的二大娘张士敏那是什么人,在家里又是个当家的主母,有钱有东西,和二姑走动殷勤,自然是有东西偏张士敏,得了几台机器,张士敏可是发了大财,一分钱顶现在一元钱花的时候,一天挣五十元钱,财发的是不小。
可是这个时期来了三个没有口粮的大活人,还是客人,总得让人家吃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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