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桀骜知道欧景年有时候会异常的敏锐,却没想到欧景年会这么敏锐。过去她常常把挣钱挂在嘴边,也自动自发地学习着现代的新技术,可这些的确都不是最近她这么着急的原因。
独孤桀骜抿了抿嘴唇,没有马上回答欧景年的问题。
欧景年也没有催促独孤桀骜。她只是轻柔地在独孤桀骜的头顶和脖颈上揉捏了一圈,用食指和大拇指替独孤桀骜拢开几绺长发,说了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宝宝,其实你可以剪剪头发的。”
独孤桀骜用头在欧景年的怀里蹭了几下才问:“你希望我剪吗?”
欧景年懂了她的言外之音:“宝宝,我希望你能放下过去,好好地在这里生活。”她用另一只手摸了摸独孤桀骜的脸,温柔地笑了一下:“然而,放下过去并不意味着你一定要剪掉长发。”
独孤桀骜迷惘地抬头,从侧面看着她。
欧景年两手一起捏了捏她的脸:“你天天上网,肯定知道我们这里很讲究个性化,所谓个性化,其实就是让大家遵照自己的愿望生活。你固然可以剪个主流的中长发或者是短发,留着长长的头发却也不会遭到大家的反感。你看大街上,虽然大部分人的妆容打扮都大同小异,但是还是会常常出现一些奇装异服的人,大家可能会不接受这种审美,却也不会跑过去斥责辱骂他们,强迫他们改变服装。”
独孤桀骜嘲讽地一笑:“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对同性恋这种事,大家应该也很宽容才对。”
欧景年的手抖了一下,她低头去看独孤桀骜,独孤桀骜也正在看她,小朋友的眼睛亮晶晶的,眼神里的气愤显而易见:“我一点也不觉得这里像你说的那么宽容。你的家人,网上那些不知道在哪里打工的混子,甚至是小区里一个地位低下的清洁工都可以随意地对我们品头论足。他们那种又丑c又穷c又笨的人,却只是因为喜欢异性,就好像比我们要高一等一样。”
欧景年皱起了眉头:“是不是我叔叔又去找你了?还是我婶婶?”普通人的话是不会让独孤桀骜这么在意的。
独孤桀骜满脸不屑:“是你婶婶。”
欧景年立刻就生气了:“她对你说了什么?”不知不觉中,独孤桀骜似乎已经成为了她的软肋,她在别的地方尽可以做老好人,但是一旦事涉独孤桀骜,她就总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独孤桀骜从欧景年的怀里翻了个身,又往前爬了一点,趴在欧景年身上,从上而下地看着欧景年,鼻尖贴着欧景年的鼻尖:“她说你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我们两个在一起永远没有未来的。”
欧景年听见只是这件事,表情又放松了:“我和小红已经过去了”
独孤桀骜打断了她:“你婶婶说的不是这个,是你父母过世的事。”
欧景年突然就沉默下来。
独孤桀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手臂微屈,用鼻子在欧景年的鼻子上顶了一下闷闷不乐地说:“那件事你还在自责对不对?你问我的话我都如实回答你,但是我问你的,你就老是遮遮掩掩的不肯跟我说明白。”
欧景年勉强笑了下,用手指勾了勾独孤桀骜的下巴:“也不是不肯跟你说明白,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的眼神有点迷惘,像是陷入回忆,又像是单纯的在发呆:“我有时候会想,如果那时候我不那么着急地跟爸妈出柜,或者是出柜以后不要那么不管不顾地离开,爸爸是不是就不会为了我的事难以入眠,开车的时候也就不会分心。又或者,如果我选女朋友的眼光不要那么差,事情是不是也会变得好一点?我知道这些想法都很没有意义,逝者已逝,而且,就算没有我的事,爸爸也可能因为别的事分心,或者甚至是被别的车撞之类的。法律上来说,我并没有任何责任,可是那种感觉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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