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來的春风无意吹动额前的发丝。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开。我便早早起身。披了袍子坐在破庙的窗前。
我仍旧在思索昨夜梦中。梦演道人和文溪和尚对我说过的话。
其他人都还在酣睡。灵琚仍旧是守在雁南归身边。蜷缩成小猫卧在野鸟身边;段希夷在角落的草垛后面靠墙半卧而眠。手中紧握幽花玉棒;文溪和尚昨夜化梦。更是精疲力竭。此时还在轻微打鼾;花兽少女幻化成了花骨朵的形态。散落了一地。静悄悄地毫无动静;倒是阿巴特殊。竟是沒有回到葫芦里。反而是和那害羞的小漠依偎在一起浅浅地睡着。
唯独嬴萱听见了我起來的动静。自己打着哈欠也站起了身。去外面添柴热了锅汤药。捧着药碗走到我身边。
我点头致谢。接过嬴萱热好的汤药一饮而尽。
按照文溪和尚所说。我体内虽毒虫已驱散。但洞冥草因与眼泪产生反应而增加了毒性。他当时表面上是给我封了穴。实则是在暗中替我调理。当日的施针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毕竟段希夷作为鬼豹族的眼线。我们还是需小心些为妙。
据我推断。如果段希夷是鬼臼派來的卧底。那么鬼豹族定是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藏身之处。他们之所以迟迟沒有攻进來。恐怕就是想要让段希夷利用洞冥草加害于我。在确保我重伤之后再度动手。毕竟我手上的玄木鞭乃是上古神器打神鞭。虽然我的功力尚浅。但鬼豹族毕竟忌惮我几分。所以我和文溪和尚将计就计。决定让我佯装重伤不起。等鬼豹族攻进來。给他们來个措手不及。
“感觉好些了么。”嬴萱见我面色苍白。接过我递上來的空药碗关切地问道。
我抬眼看向她。由于刚刚起身。嬴萱的黑色长发尚未像往常一样辫成麻花辫。此刻正如同精致丝滑的绸缎慵懒地散落在肩头。她只穿了内衫。外面披了件夹袄。兽皮裙掩映在其中显得若隐若现。
不得不承认。嬴萱其实是很美的。
刨去嬴萱那傲人的身材。她的相貌虽看似粗犷英朗。但当她不开口说话的时候。的确是美的。她总是喜欢用带刺的躯壳來伪装自己内心的柔软。作为从小被狼叼走养大的野女人。嬴萱的美与段希夷是大相径庭的。如果说段希夷是枝头一朵娇嫩的小茉莉。那么嬴萱定是开在草原上的格桑花。经风沙磨砺后不施粉黛的英气。那纯净天然毫不修饰的美。才是我一直以來所忽略的。
“看什么。老娘问你话呢。”嬴萱伸手在我出神的双目前打了个响指。强行将我的思绪扰乱。
“沒什么。”我回过神來。暗自苦笑。
文溪和尚与我的计划并沒有告诉其他人。毕竟段希夷鬼灵精怪。心思缜密。越是这样假戏真做。才越能打消她的疑虑。于是我佯装痛苦地单手捂住胸口。示意嬴萱将我扶回床榻。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愈加严重了呢。”嬴萱心思果然单纯。并无多想。反而万分担忧。
我缓慢躺下。想到之前段希夷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爱的场景。我的心底还是狠狠地揪了一下。
人心险恶。谁能保证你身边之人沒有小人之心。更何况。是一名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
随着嬴萱的动静。大家依次醒來。嬴萱烧了盆水就去洗漱了。段希夷醒來后先來我身边查看我的伤势。我故意不动声色。虚弱地躺在那里对她笑了笑。
段希夷低头回应。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身子好些了么。”
“好多了。”我强颜欢笑。
段希夷自然以为我还是在像之前那样强撑。眉头一蹙。叹了口气:“你得赶快好起來才行。”
我突然起了身鸡皮疙瘩。感觉自己眼前的这朵小茉莉倒更像是带刺的虎刺梅。笑里藏刀。绵里藏针。若不是文溪和尚提醒。我定是不会对她产生任何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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