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遇唐去开门,陈桥裹的像个球一样扶着门框探头往里看,“人到齐了?”
“不是说要好好休息?”柳遇唐赶紧把他扶进屋,又快步跑上楼给他拿个热水袋下来捂着,“没有您我也处理的”
“好”字说不出口,几个胖瘦高矮不一的中老年男人炯炯有神地瞪过来,陈桥是柳家专门请的律师,他们还是知道的。
q市盛产瓷砖及陶瓷琉璃工艺品,做建材起家的人不少,柳昂只是其中之一,大概行事作风都跟同行暴发户不大一样,格外的显眼。
其中最被人津津乐道的有两条,一是一个包工头起家的偏装文化人,买桶漆都要签合同;再一个黄脸婆管着帐,发了财竟然没有养小三。
他们都呆在那片占地广阔的建材城,这么多年起起落落见得多,柳昂刚出事儿时候是没放在心上的。
报了经济侦查案,逃走的人通缉,给工人的钱可以拖着等追捕看能拿回来多少,拿不回来总不能怪柳氏企业吧?
到后来确认罪犯已经出境,到柳昂开始拆卖公司项目,大家想法是,赔了钱也好,瘦死骆驼比马大,年纪大了就不折腾了,剩下一丁点足够清静养老也挺好。
就是没想到,人有旦夕祸福,一场车祸人没了。
这时候拿着欠款的人都急了,柳家就剩一个女人一个后生仔,瞅着就是撑不住。
这几个最后一批来的,多数是老关系钱的数额少,陈桥出面谈好了,拿自己的房子做担保,柳遇唐还不上,他陈桥给补窟窿,才拖到如今上门。
柳遇唐不知道陈桥背后做了这许多,仅看表面就已经觉得自己实在太没用,家里出了大事儿帮不上忙,一堆狼心狗肺的亲戚朋友里头好不容易有个靠谱的好人叔伯,还让自己给累病了。
陈桥稳得住,推推眼镜,“去给我倒杯茶。”
柳遇唐去厨房把电热水壶重新烧上,陈桥又在客厅喊,“早饭我也没吃呢,听说你小子学会烙蛋饼了,给我弄一张。”
柳遇唐探头看了看,那几个人应该不能把陈桥怎么样,拉开冰箱准备早餐。
陈桥把他支开,笑眯眯搂着热水袋揣着手,“遇唐是不是讲实话了?”
张老板哼一声,“不用他讲,我们也不瞎,打眼一看就知道了。”
毛头小子,架势端的足,人品看着也可信,但是人品不能当饭吃,架势唬不住老油条。
陈桥无奈地笑笑,“我猜也是。都是多年老关系,我实话说,诸位不缺这点过年钱,何必这么紧逼着。房子抵押贷款能套出五百万就算高了,填不上你们的窟窿。到时候你们就算逼死他,也拿不到什么。不如等个半年,这里有一个算一个,等房子脱手人人都能多得些。”
一直坐在角落里的瘦子猛吸一口烟,“陈律师,不是我们不给你面子,家家都有难处,说句难听的,哪天都有倒霉的人,比柳家惨的多得是,老哥几个都有一家人。以前柳家还有个公司撑着,现在人一走,我难道为了十多万天南海北追他去?”
本来沉默的众人也随着他的话又躁动起来,张老板也精明,“陈律师,你们老是律条款,应该最讲理不过,之前是您口口声声说给他做担保,我们才拖到今天来,到了这儿又翻脸不认。就这么一回,后头我老张可不敢继续信了。”
陈桥叹气,他跟柳昂多年老朋友,柳氏也是他的大客户,还给他介绍了许多工作,可以说他有如今的家业,有柳家一分原因。
朋友有难他是有心拉一把的。
可是这几个老板说的也没错,谁都有一家人,他肯垫付一些款项救急,家里的老妻和准备结婚的儿子都不同意。
再怎么看着柳遇唐长大的,那也不是亲生儿子,他前面帮忙拖着,今天又赶来说和,也是竭尽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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