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浅忍不住看向旬尘,只见旬尘的脸竟然微微有些泛红,那双洋溢着温和的双眼稍稍别过去,似乎也看着那床榻,但又似乎没看。
“太过分了!”陌浅忿忿道,连好脾气的旬尘都气红了脸,那太子真的是太过分了。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胖成那样?竟然还压在一个纤细女子的身上,压就压了,他还要碾!
旬尘颇为不自在的看了她一眼,仿佛还有些犹豫,又有点儿勉为其难的样子。
陌浅心里也在打鼓,尝试着建议道:“要不我们过会儿再来?现在这里人多,不方便动手吧?”
“必须即刻动手,若让这太子在人间留下遗腹子,你的罪孽就大了。”旬尘难得面露严肃,忽而又有些不自在看了看陌浅,“你就别过去了,稍后我将太子魂魄押来交给你就好。”
陌浅乖乖点点头,可还是忍不住跟了几步,虽然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下不了手,可她总得尝试着学学,万一以后旬尘不帮她了,生死簿上还有二十九个呢。
然而,眼看着旬尘的身影即将穿过轻纱帷幔,她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突然喊了句,“等等!”
旬尘的脚步在轻纱帷幔前堪堪停下,那脸色仍旧不自在的回头看她。
陌浅也不好形容她心里的感觉,只赶忙追了上去,距离那蠕动着的太子仅有五步之遥,却没觉得有什么好不自在的。
若说有还是那女子实在有点儿吵。
“我觉得似乎不大对,之前有个颇有道行的中年道士,信誓旦旦的说能保太子平安,连阎王来了都不怕。当时老皇帝还应允了他,要在京城里给他修道观呢。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勾了太子的魂魄我总觉得哪里不大对。”
旬尘静静的等她说完,再回头看向床榻方向的时候,那脸上又恢复了不自在。
有了陌浅的提醒,他也谨慎了些,缓缓伸出一只手,试探着穿过轻纱床幔。
而就当他的指尖刚刚触碰轻纱的一刹那,只见笼罩床榻的轻纱陡然闪亮了一下,仿佛是一道金色光芒的屏障,闪了一下便消失不见了。
旬尘看着自己微微烧焦的指尖,道了句,“九天真火?果然大意了。”
陌浅这才松了口气,庆幸自己终于做了回对的事,连判官的指尖都能烧焦,如果就这么毫无防备撞上去的话
“那现在怎么办?”
旬尘沉吟了半晌,似乎觉得确实棘手,有法宝护在太子的床榻外,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能进去。
陌浅等了一会儿,迟疑着开口道:“我是活人,要不我显形”
“把那本生死簿翻开我看看。”旬尘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瓷瓶,又掏出几张青色的符纸。
陌浅瞬间睁大了眼,将生死簿翻开摊在手上,眼睛却眨也不眨看着旬尘的手。
青色的符,旬尘修的也是玄术?
但是,他所用的玄术,又与她学的有所不同。
她画符用的都是朱砂,而旬尘画符,用的是瓷瓶里面的东西。
那好像是油,看上去略微透明发黄,还有点儿黏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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