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据夜澜所说,就算能分清两人截然不同,她如今的性情,也依然越来越像久让,那些倔强与坚持,那种为了达成目的,哪怕摒弃公道与良心的绝决,没什么不同。
当年,久让便是憎恶天帝对沐玄宸诸多苛刻压制,才愤然弃了上仙之位,欲与天帝对峙讨一番公道。
而她如今是为了白黎,其实没什么不同。
或许真是受了天魂的影响,陌浅越来越觉得,做法有没有什么不同,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谁达到了目的。
她和久让还是不一样,久让试图以不驯之态向天帝讨公道,可她,从来也不想从天帝处讨什么公道,更不要说是替白黎。
白黎不屑于讨的,她也不要。
至于与久让越来越像,那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只凭着自己的心意处事,如果保持着曾经的呆傻蠢笨不变,只为争取一个不像?
久让曾经蛊惑世人有求于她,曾言只要付得起代价,她可以天庭之上开青楼,地府之中建佛堂,拔东海龙王的胡须,揪西天战神的腿毛
但是陌浅觉得,她真是做不到,她已无望上至天庭,也没胆量顶着夜澜的怒火在地府建佛堂,更不知道东海龙王身在何处,也没听过西天战神到底是哪一路。
她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法力,做点儿凡人做不了的事,所得回报,便是他们日后咎由自取,寻不到根源的罪孽。
而她也不像久让那么潇洒,能在落仙阁一呆就是好几年,与沐玄宸天地两隔,再养个镜灵聊以安慰。
她答应白黎,每天只多半个时辰在人间,不管有没有办完事,都绝不多耽搁。
更何况,白黎的命格是她的天位,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看见她的一举一动,应该不至于担心她会养镜灵什么的吧。
然而,令陌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她接手落仙阁,承诺只要付得起代价,可以替人完成这世间无解之事,第一个来有求于她的,竟然是熟人。
当楚寒楼站在她面前时,她竟有种感慨,难道是世人对邪玄偏见过深,修了邪玄之人,都那么痴情近傻么?
陌浅微微一笑,大方坦言道:“我知道你来做什么,但是,你我毕竟相识一场,我不愿意坑你。落仙阁只是个骗局,并非如想象那般可以得偿夙愿,你且回吧。”
楚寒楼一身黑衣,也不知这几年都在忙什么,连觞羽一个寻常凡人都已经是阴差组长了,而他身为堂堂邪玄世家子弟,本就修为不俗,如今却仍旧还是个阴差。
或许,他从一开始,心思就根本没放在地府那些差事上,于其他修士而言,能入地府做阴差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于他而言醉翁之意不在酒。
时隔五年,楚寒楼脸上依旧染着愁容,闻言却是一声仿佛认命般的淡笑,“曾就听过,百年前有个落仙阁,能替世人了却夙愿,无所不能。但得偿所愿之人,宛若被诅咒附身,均不得善终,却只能饮恨天意造化。但是,我平生所愿仅有一事,若能了却,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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