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当着贾琏的面,她也不好对王夫人发作,因此只瞪了这女人一眼。
“这桩婚事是两家早就议过的,尚未过明路罢了。这回既然你林姑父提起来了,那咱们家也不能怠慢了。你带着我的话过去,咱们定会好好待我那可怜的外孙女,一定会给她最好的归宿,让他放心。”贾母大约是心疼外孙女失恃又失怙,举着帕子拭了拭眼角。
只是带话过去吗?
贾母这话说出来,王夫人捻动佛珠的手指便又轻快了些。她的心里略安了些,由此可知,老太太怕是也对这桩婚事有了想法,想必还是能商量的。
便是贾琏,都略带诧异地转了转眼睛,但他却也不敢多言reads;。老太太什么心思,跟他都没多大关系,这都是二房和宝玉的事,左右只要不少了他跑腿儿的酬劳便是了。
说完这三桩正事之后,贾母又对贾琏多有交代,又吩咐他万一有事不好定夺的,都要赶紧派人往京里送信等等。大约顿饭工夫之后,方才面带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将贾琏打发回去收拾行装了。
而贾琏一想到就要去往扬州,不但有个俊俏非凡的佳公子做伴儿,还能到那纸醉金迷的烟花盛地陶醉一番,领略领略扬州瘦马的楚楚风情人生简直就不能更美好了!
目送走了脚步轻快的贾琏,整间上房里就剩下贾母同王夫人两个。婆媳两人皆是默默地坐着,一个捻着佛珠,一个微阖着眼,就仿佛在较量谁先沉不住气一样。
王夫人到底不如贾母的老谋深算,又或者是知道什么时候该示人以弱,她终是停下了那时刻念佛捻动佛珠的手。
“老太太,曾有高人说过,宝玉命中不该早娶,他的婚事是不是该待再大些再定?如今这么仓促地定下来,若是万一有个什么,岂不是”王夫人看着贾母的并不言语,她便用帕子抿了抿眼角,“外甥女如今这般可怜,我也是怕他们两个碰到一起,怕是有什么不妥啊。”
“能有什么不妥?一个是我的宝贝孙子,一个是我的亲外孙女,再没有那么般配的了。再说了,如今又不是立时便要他们成婚,暂且先定下来,也能让林女婿放心。至于,往后的事情,什么时候时机合适了,便再商量就是了。你着什么急?”
看看王夫人默默不语,贾母又道:“如今林家的情形不一样了,林女婿也不知是如何想的,竟然过继了个嗣子。他在信里同我说了,这嗣子可是个大有来头的,并非好应付的呢。方才,你只听他说自己不爱读书,却不知道他是在边城立过功的吧。这往后,还不知是个什么前途呢。”
“我如今也不求别的,只想着能保住林丫头应得的,别让那孩子吃亏。这回交代琏儿,也是为了护着咱们自家人。可咱们家若是一点儿不肯承诺,又叫林女婿怎么想?我方才的话,你也该是听明白了的,这时候又何必如此作态。”
贾母端坐在正中,瞥一眼王夫人又开始捻动佛珠的手指,叹了一声,道:“我知道,你觉得林丫头身子单薄,不像是能多子多福的,又失恃失怙,也没个兄弟亲族依靠,便觉得她配不上宝玉。可是,我不也没说什么,宝玉的婚事,我比你更慎重。”
“不过,”贾母说着,看向王夫人的目光蓦然凌厉起来,“你该当明白,宝玉的身边,总有我那外孙女一个位置的。至于你妹妹家里的那个,我也不介意你给她留个位置,毕竟她薛家同咱们也是老亲,不能亏待了他们。但是,你记住了,正室那位置却是绝不可能的。”
“我的宝玉,那可是含玉而诞,注定有大造化的,又岂是一个商户女能匹配的。”贾母一提起贾宝玉和他的那块通灵宝玉,整个脸色都不一样了,“若非是怕元春在宫里吃苦,我还真看不上你那妹妹,光是她那个儿子,多大的家业都能败了。”
王夫人脸上讪讪地,站起身来连连跟贾母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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