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安月云的无知自信让慕云凡感到了惊讶,他流水无痕的脸上在那一刻,忽然浮起了一丝诡异的笑,他说:“安月云,你知不知道我是我永远不可能对你日久生情的?”
安月云望着他深吸进一口气,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问他:“为什么?”
慕云凡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说:“不为什么就是觉得你不配。”
安月云可以接受他拒绝自己的理由如:你太傻,太天真reads;!太丑,太白痴!唯独不能接受他说“你不配!”
不配!似乎整个人瞬间被人从头嫌弃到了脚趾缝。
她不能接受这个理由,便倔强的说:“我们来打个赌!”
“赌什么?”他不屑。
“赌你有一天一定会觉得天上地下只有我安月云与你最配。赌你有一天一定会爱我爱的不能自拔!”她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
他只扫了她一眼,便清吐出几个字:“用什么赌?”
安月云一时语塞,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觉得实在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与他做赌,便咬着下唇,低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东西是你能看上的,反正要是我赢了,便只要你这个人就是了,但如果我输了,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片刻没有说话,只绕过她走到一旁的回廊下,对着一盏灯缓缓道:“听闻令堂阴安侯是战神之女转世,当初胡人南下作乱,父皇御驾亲征眼看力不能胜,有人说若能以你母亲的血做祭,便可得神兵天助转败为胜。你母亲心系天下苍生甘愿牺牲,当即便自刎于父皇脚下。后来,父皇命人将她的血做祭洒在军旌上,果然,盛朝大军将胡人驱除转败为胜。”
安月云听他将这段天下人尽皆知的陈年旧轶讲完,不由困惑道:“我母亲的故事与今日这赌有何相干?”
慕云凡侧目看了她一眼,淡淡反问道:“怎么?我刚才讲的不精彩吗?”
安月云没有做声,她只是想:在盛朝她娘亲的故事几乎人人都能说出两三个,而这最后的血祭旌旗更是酒楼教坊中的保留故事,每每就算再不想听,一年到头也要听个百十来回,精彩?他们说的倒是比这还要精彩不知多少倍。
慕云凡见她不语又是一嗔,不疾不徐的说:“我忘记你是在安氏族中长大,对你娘未必会有什么感情。她的忠义大节你也不会引之为傲”
安月云不及细想他话中所指,只觉得这个时候与他闲话家常有点不合时宜,便急不可耐道:“说回我们打赌的事吧!如果我输了,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慕云凡幽幽的看着她,漠然道:“你身上我唯一看的上的一一一一一便只有承自你娘亲的那一身血脉,如果你输了,便用它们来祭了我的军旗吧。”
安月云怔仲的一动不动,以为他是在与自己开着玩笑,僵着笑问他:“夫夫君是说如果如果你没有爱上我,就会杀了我吗?”
慕云凡伸手捋了捋被风吹起的宫灯丝绦,漫不经心道:“既是打赌总要赌些像话的东西才有趣。”
安月云听完顿觉后背一片冰凉,这个常年征战沙场的男人,好似只有殷红的血色能刺激出他的兴趣。原本只是一场风月情爱的游戏,他却要她立下军令状。如果安月云只是普通女子,这会子大概就该退缩了,可她偏生又是那样倔强不服输的女子,她咬着牙答应他:“好,就这么定了,如果不能让你爱上我,我心窝子里的这一汪血便拿去祭你的军旗。”
慕云凡将手中的丝绦弹了出去,侧目看了她一眼,嘴角一抽道:“那好,三年为期。三年之后你若没有那个能耐让我爱上你,便怪不得我绝情了。”
安月云当即不做他言点头道:“嗯,不怪你,死活都不怪你。”
不怪他,死活都不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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