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夏夜潮热难当,常叫人烦躁不安。如同一鸟笼被黑布罩住,有一怪人用电吹风往里面灌热风。热风呼啦呼啦的往里灌,笼中鸟流不出汗,烦躁的不得了,古着眼睛疯狂的在里面跳。杨志鹏家的对面就有一只黑哥,不停在鸟笼里跳,把黑布罩住的鸟笼荡的左右摇晃,还学一个女人的声音,尖声叫:“你这个死鬼,这么晚都不回来,死到哪里去了?”
杨志鹏正苦思冥想着自己的画,听着对面黑不明究理的尖叫,心头很烦。他微微邹起了眉头,一对长长的睫毛上翘了一下,目光缓缓从画板上挪开,疲惫的眼神盯着右边满桌的一堆照片。
这是一堆发黄的老照片,如同秋天里一堆铺满街头的落叶,散发着凋零和浓浓死亡气息。这些照片七零落的从各种渠道收集而来,从网上下载打印,从旧货市场淘,还有几位朋友友情赠送。一大堆,满满一桌凌乱的躺在冰凉的玻璃桌面上。
他转了一下手里的画笔,翻了翻这一堆老照片,从中间抽出一张摆在面前。这是昨天自己在中兴路古玩市场淘来的黑白照,仅仅花了二十个米米。看着它,自己不由自主会产生一种特别扭曲的感觉。
照片照的是块石碑。不太好的曝光已经让很多地方模糊不清。周围是黑乎乎的一团,中间的几个白色字,也不太容易分辨。卖照片的老头,一口老黄牙,他戴起塑料老花镜反应迟钝的盯着照片,慢吞吞的读上的字,嘶哑的声音现在都回响在自己的耳边:“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七杀!对,七杀。”老头摘下老花镜,一双浑浊的老花眼盯着自己,声音沙哑,很费力的说,“这就是当年张献忠入川时立下的七杀碑,小伙子,我真的卖的不贵,只要二十块。”说完还不放心,伸.出右手两个指头比了一个二的手势。自己也无法分辨这照片的真伪,就是看着那白惨惨的七个杀字,一刀一刀一撇一捺,让自己有点发憷。自己这几天有些疑神疑鬼的神经,几乎就要被拉断。老头说了价钱后,后面他的说辞就没有听进去。自己似乎身体有点发冷,精神也有点恍惚,神经质的左右看了看,除了零星的两三个人在逛市场,就是一个打着背包的老外。很有些心虚,额头就要渗出汗,好像周边某个位置有人在跟踪自己。这样的感觉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偷偷折磨着自己,浑身不舒服。赶紧掏了二十块钱,拿了照片迅速逃走。
眼前的七个杀字,大片大片的黑影,让自己心头莫名的震颤。这事的渊源要追溯到一副画。也就是一个星期前,受阿斯顿酒店委托做的这幅画。对方要求自己倾其所能画出重庆城的鬼神不捕的神秘之处。这显然是一个极其困难的差事,不过看在钱的份上,看在早点能还完这套房子的贷款份上,自己没有任何理由推辞。自己面带笑容,连声道谢,一口打包票,绝对让对方满意。口头自信满满,心头却没底。
重庆城,除了那十七座城门,按奇门遁甲的九宫卦布局之外,自己一时间也没有找出什么神秘之处。眼前的这堆解放前老照片未必能帮上自己。
第二天自己又托人去打听了一些情况。据说酒店把一套房间出租给一家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海外公司。公司的人要求把房间装修得富有玄学的格调。这活真不容易啊!杨志鹏转了一下手中的笔,狠狠的把笔扔进笔盒,拖沓的走进卧室,一个漂亮的倩影在亮堂的灯光下正背对着他。他无精打采的说:“小倩,你在看什么?”
小倩看的专心,头都埋进了电脑。并没有听到他进来,突然传来这一句话,惊了一跳:“你真吓我一跳!我在看失踪的上清寺。上面说,七星岗闹鬼。我们这儿会不会真的闹鬼?”
杨志鹏走过,温柔的搂着她的肩膀,鼻嗅着她的头,轻柔的发梢散发出才洗过的发香,一股幽香浓郁的薰衣草的味道。自己灵机一动,调皮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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