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不是勉强挤出来的笑,她安了心。顺便插句话,表示自己听得很认真:“如果是女监呢?”
“据我所知,女犯人的话,手工活儿大部分是打毛衣c钉扣子c绣花和缝衣服之类的,比较轻松。”
“机器活儿会做些什么?”
“制衣c做家具。我踩过缝纫机,制作过内衣c床上用品和服装鞋帽。我大哥,就是大嫂她男人,做过家具。”
“你们在同一个监狱里?!”
“对。燕城就两个男监,另一个监狱主要是用来关押经济犯的,高官居多,我和我大哥这样的普通市民就只可能去桐乡监狱蹲着。”
“监狱对干活儿用的工具管理得非常严格,不管是金属工具还是木质的塑料的,只要是尖锐c能伤人的利器,丢失了一件,整个工作班的囚犯就如临大敌一般,连管教员和狱长也是如此。”
“每个新收押进来的犯人,都会被教育:工具就是你的生命。人在,工具必须在;人不在,工具也要在!”
“为什么会这么紧张?”满好不明白。
“主要是两方面因素,一方面是很多人无法承受身体体力的高度透支;另一方面是精神压力太大了,无法承受,于是就会想到自残或者自杀。”
“自杀自残是监狱里的头等重大事件。如果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上至监狱领导c下至犯人都会受到很严重的处罚。”
“于我们而言,最痛心的处罚莫过于当年所有犯人的减刑机会一笔勾销!”
裴振亨叹了口气,“要知道,我们每天像上紧的发条一样拼命干活儿,无非是希望能争取到减刑。可因为有人自残自杀,牵连到自己一年的努力化为泡影,怎么能不痛恨呢?”
“所以,满好,你可以想象,在监狱里面,大家为了能减刑,人人都变得神经兮兮的。一双眼像雷达一样,无时无刻不在监督狱友是不是有自杀或是自残行为。”
“无形中,又将人的精神压力增大数倍。里面的生活,陷入了死循环。”
裴振亨讲得很琐碎,想到什么就讲什么。
配合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听得满好竟然可耻的如痴如醉。
“我最喜欢去茶山采茶了。”裴振亨说。
“监狱外面的茶山吗?那不是会管理得很严格?”满好问。
“嗯。我们都带着冰冷沉重的脚镣,想跑也跑不快。”
茶山工作虽然会被太阳暴晒,但是想去狱外工作的人却很多,但这又不是人人都能去。
唯有像他这种老实本分c平时表现优异的,才有机会。
那种重刑犯,比如累犯,再比如因杀人c抢劫c强~奸c绑架等暴力性的犯罪分子,服刑期间根本就不可能让其走出监狱的。
“外面干活儿十分令人向往。我们长年被关在监狱里,看多了高墙和铁丝网,就很想走出监狱去看看外面青翠的山,高大的树,吹一吹和煦的风。这样,就更加坚定了自己想要早日走出监狱的迫切信念。”
“监狱里干活儿也是有工资的,我出狱时,坐车回家的路费就是我在监狱里干活儿挣的。但是工资很少,少得可怜,大概只够每个月买烟c买洗漱用品和零食那么点钱。”
“监狱还能买东西啊?”满好十分好奇,更觉得稀奇。
“能,有超市的,卖的都是些生活必需品,不过超市里面的东西很贵。”
“唔,独此一家吧,所以”
“呵呵,对,搞垄断,所以价钱随便喊。”裴振亨笑了笑,“但我们都不在乎工资多少,只渴望工分。没钱用的话,让家里人给我们些,几百块就够了。多了也没用,监狱每月只让我们最多花两百块钱。唯有工分是个好东西,它能让我们早日出狱!”
满好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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