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清云彬彬有礼地进屋, 向巫王和老妪行了个主客之间的见面礼。
俟蔺封靠在美人榻上,身上覆了一条明黄色的丝被,头发披散, 脸色苍白,眼睛上竟未绑着黑丝带, 露出秀气的眉毛以及紧闭的双目, 长而浓密的睫毛如小扇子般,在眼下刷出淡淡的阴影。
清瘦,秀美,苍白, 柔弱, 却又不失倔强。
这便是无定地界的巫王。
老妪一双炯炯有神眼睛在宿清云身上锐利地一扫,宿清云坦荡地迎上她的目光,清隽雅致,温润如玉的气质, 令人心生好感。忽而,老妪的视线移到他的肩上,盯着那精致的小人偶, 狐疑地审视。
君烜墨不悦地回视她,身上隐隐散发着可怕的境界威压,老妪猛地回神, 方想起这小人偶是巫王曾与她提及的小魔尊, 她得体地行了礼, 端着空药碗, 出了房。
待她一走,俟蔺封和雷辛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宿清云见状,不禁笑问:“巫王似乎怕极了这位曾姨?”
他听俟蔺封唤老妪为曾姨,便也跟着叫了。
俟蔺封在雷辛的帮助下,靠坐起来,从被子里伸出手,指了下旁边的椅子,道:“宿公子请坐。”
宿清云道了谢,坐了下来,雷辛立即为他倒了杯茶,摆在茶几上。
“曾姨唠叨起来,一个时辰不停歇,话不带重覆的,令人头痛欲裂。”俟蔺封揉了揉太阳穴。“幸而宿公子来了,终于清静了。”
宿清云道:“曾姨也是关心你。”
“我知道。”俟蔺封轻咳一声,雷辛立即为他拉上被子,覆到肩上。
宿清云歉意地道:“昨日宴席上让巫王想起伤心往事,如今病倒了,在下实在过意不去。”
俟蔺封忙道:“宿公子不必愧疚,是我自己的原因。八十年前那场与蛮族的战斗,我沾染了过多的死气,又未极时清除出去,方留下了病根,死气在经脉中横行时,会全身发冷,四肢僵硬,喝上两天药,便能压制下去。”
宿清云微微蹙眉,疑惑地问:“为何死气无法清除出去?”
君烜墨道:“若是巫王不介意,不妨让本尊为你把把脉。”
俟蔺封一怔,雷辛紧紧地盯着宿清云肩上的小魔尊。巫修界的巫医赫赫有名,巫尊之上的巫医虽凤毛麟角,但巫帝境界的巫医不胜枚举,且一般巫修者,兼修医术,俟蔺封自己也精通医理,但对身上的死气依然无可奈何。如今他喝的汤药,正是梵天门的巫尊为他调配的,一旦犯病,两三贴药喝下去,即能恢复精神。
然而,这终究治标不治本,俟蔺封唯有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境界,期盼着成为巫帝后,寻到办法驱逐死气。
宿清云问:“师兄你可有把握?”
君烜墨是魔祖,拥有万万年修为,他的本事,宿清云自是心悦诚服,但若涉及到医术方法,有些半信半疑,毕竟术业有专攻。
君烜墨从他肩上跳下来,悬浮半空,双手抱臂道:“看过之后,才知有无把握。”
俟蔺封面向小魔尊,将袖子卷上去,露出手腕,道:“那便有劳尊者了。”
君烜墨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床边,落到被褥上,小手附着魔气,轻轻地搭在俟蔺封的手腕上。
俟蔺封只感到一股霸道的气窜进经脉内,他轻吟一声,咬牙坚持,额头上冒出一层薄汗。雷辛紧张地盯着小魔尊和巫王,想阻止又不敢开口,既期待,又忐忑。
须臾,君烜墨收回手,飘回空中,对俟蔺封道:“你体内的死气,已融入你的骨血和神魂,无法分割了。”
“什么!”雷辛骇然。“当真么?尊者!”
俟蔺封放下袖子,相比雷辛的激动,显得平淡许多。“尊者说得不错,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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