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
他睁开眼睛一看,就只见是朱莹正站在几步远处,手指还戳在一碗水里,很显然是刚刚正在蘸水弹他的脸!
他赶紧坐直了身子,心里甚至盘算着是不是要感慨时隔一年,又来这地方相聚了,可又觉得这话说出来,说不定会被朱莹暴打一顿,骂他是蓄意调戏。正犹豫的时候,他就只见朱莹笑道:“从前我就想说了,你这房子真不错。空关很久了吧,你不觉得可惜吗?”
见陆三郎有些愕然,她就笑吟吟地说:“我听说你正从各方面给九章堂的同学谋求资助,尤其是那些去给王大头打下手的人,你硬是给他们从朝廷那又要了一份廪米。但光是这样还是不行的,你不是挺有生意头脑吗?何不带着有兴趣的人好好再做点事?”
“要知道,张琛和张武张陆,一个在沧州,两个在邢台,都挺有声有色的,反而倒是你在京城一大堆人眼皮子底下,施展不开拳脚。你一个人就挺厉害了,拉几个同学,有什么事做不成?就是这地方,也可以作为九章堂的学社。你就不想着九章堂以后招生吗?”
陆三郎满脸古怪地盯着朱莹,突然笑了起来。
老有那么一些人说朱莹绣花枕头一包草,其实,他们自己是草包才对!
于是,他就诚心诚意地点头道:“我身为九章堂重开后第一任斋长,当然会好好谋划,好好干的!只不过,你也要劝劝小先生,别在沧州一直耗下去,国子监的学生才是他最大的后盾!沧州再好,他又不会去做地方官,再说他也不是要裂土封王,你说是吧?”
这大逆不道的话他对别人说出来,必定会挨个满头包,指不定还有人告密说他言行狂悖,然而,朱莹却不以为忤,反而还非常赞同地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会对阿寿说的!”
没等陆三郎唏嘘于从前不讲道理的大小姐现如今竟然通情达理了,他就被朱莹接下来的两句话给吓得打了个哆嗦。
“陆三胖子,你说我们能不能想个办法,把那个讨厌的江老头给拉下马?”
尽管刚刚陆三郎还在抱怨江阁老,可此时真的涉及到这个话题,他感受到的不是跃跃欲试,而是头皮发麻。那毕竟是一个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门生故旧满天下,出仕三十多年的顶尖朝廷大佬!没看朱廷芳的恩师刘志沅都被这位撵下去了?
就连他爹陆绾,也曾经要仰人鼻息,不敢轻慢,甚至还因为一时贪念,不得不上去替人冲锋陷阵——虽然人也是撵着御史上。但严格意义上来说,那是他爹都要仰望的敌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低声说道:“目标要切合实际,就算小先生在这儿,也不会赞同我们莽撞的。”
朱莹顿时不高兴地说:“谁说要蛮干硬上?皇上已经很讨厌姓江的老头了,现在我们要做的,不是在背后给人砸黑砖下黑手,而是要堂堂正正地站出来和人硬顶!”
她才不管这一刻陆三郎那张胖乎乎的脸上是怎样震惊的表情,径直振臂一呼道:“我们就是要直接揭穿姓江的老头那嘴脸!就说他只维护皇子体面,不顾百姓死活,就因为他曾经当过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师傅,所以不想担负教导无方的责任!”
“他是当过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师父,我没记错吧?”
陆三郎都快惊到木了,此时有些傻呆呆地说:“他是教过大皇子和二皇子,可他没教过很多天啊,而且,葛祖师其实也教过他们两天……”
“葛爷爷是皇上的老师,和大皇子二皇子的辈分不对,不算!”朱莹霸道地说:“总之,江老头就是有私心,就是私德有亏,就是私而忘公,就是德不配位!反正我和姓江的那一家本来就是死仇,你给我在后头看着点,我现在就去约几个人出来,当场把这话嚷嚷出去!”
我的姑奶奶,这是要人命啊!
眼见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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