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开过了最盛的一季,纷纷的花瓣扬了满天,如春日里飞舞的雪。白煞最近很少说话,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坐在桃树下,看着纷扬的桃花发呆。桃花最烂漫的一年又将过去,展颜没回来。
“悠悠,帮我取琴。”
白煞的琴是一把古桐七弦琴,这把琴安好地卧在他房间的案几上。漆黑的青桐木沉稳雅致,根根琴弦银光锃亮。可以想象白煞每天要对着这把琴悉心擦拭,生怕它沾上一粒尘土。
我把七弦琴放在白煞腿上,白煞手抚着琴身,嘴角浮起一丝浅笑。修长的手指自如地游走在琴弦之上,灵越的曲子霎时盈满整片桃林。
桃花开遍,又是一年,待君归来君不归,一地落红徒慨叹。千年只等一回眸,皆付情窦初开处。往日欢笑终成空,落花深处浅哭诉。
听着白煞的曲子,我略约能感受到他心中的苦痛。那种不能和自己所爱之人在一起的无奈。爱上一个人不容易,和爱人在一起也不容易,但是如果是彼此相爱,即使不能在一起,还算是不错的。像我们这种所托非人的,除了自己独自哀伤,还能干什么。情这个东西,终究是伤人的利器。
白煞面露笑意看着我,清泪已夺眶而出,顺着他温润的面颊滴落到七弦琴上。零落的桃花拂满,白煞满头的青丝瞬间变成白发。
“白煞!”我惊讶地瞪大眼睛,屈膝跪在他面前。白煞依旧自顾地弹着曲子,笑意不减,却让人心疼,无奈之笑,凄苦之笑。
“悠悠,记着这个曲子,有机会,弹给他听。”白煞就这样,微微垂下了手。
我一路踉跄地跑回屙灵山,找许墨帮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许墨坐在前庭喝茶,我紧紧握着他玄紫色的衣袖,嘴里抽噎着说不出一句话。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可能是为白煞的故事伤心,可能是自己好久都没哭过,也可能是自己难受。我居然也会哭。
我能感觉到许墨把我轻轻揽在怀里,不住地给我抹去脸上凉凉的泪水。“悠悠,怎么哭成这样,谁惹你这样伤心?”许墨紧蹙着眉头,眼神里是关心的迫切。我眼中的水雾却越发浓,终是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多希望他这个表情是由衷的,而不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有了许墨的安抚,我的情绪慢慢被控制住了。我把白煞的事情完完本本对许墨讲了一遍,许墨略微点点头道:“本以为你在那里能玩儿得开心一些,没想到别人的故事把你伤成这样。一点都没长大,还学会了哭鼻子。”
“我只是可惜他们不能在一起罢了。如果人人都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世上就不会有这么多伤悲了。”
许墨偏头看着我,正迎上我看他的目光。我慌忙把头低下,死死盯着脚下的方砖。“跟我走吧!”许墨握住我的手,我身子微微一颤,难道是要私奔?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脚下已是一片云海。
我强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把舌头一遍又一遍伸展,尽量使它不打颤道:“我们,要去哪里?”
许墨回头微微一笑道:“受不了高空气压么?脸怎么红成这样?”
“没有。”经许墨一提醒,我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脸,“事情变化太快,发展得也太快,我只是还没适应。我们到底去哪里?”
“哦,去找秦广王蒋。”许墨淡淡的一句话瞬间打碎了我所有的幻想与妄想。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我心中暗暗对自己说:“云悠,他有自己喜欢的女子。他只是骗骗你,你怎么能被他骗呢?”
飞逝的流云轻擦过面颊,血染的烟霞如大红的嫁衣,流光溢彩,是绾上的金丝罗带。“又在想什么?”许墨回头看着我,他的样子只融在刺眼的光芒中。
“我在想,我们还有多久能见到王蒋。”我略微撩了撩嘴角道。
“这里离王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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