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敢拿这等事来说笑。只是宋青书提到汝阳王府却由不得他不慎重。他虽卧床十余年却也知道汝阳王察罕特穆尔官居太尉,执掌天下兵马大权,智勇双全,是朝廷中的第一位能人。汉人几次起义俱是为他所灭,当真不可小觑。俞岱岩沉吟片刻,忽然开口问道:“青书,此事你可曾告知他人?”
宋青书默默摇头又满怀希望地道:“三叔,等太师父从少林回来我们便将此事告知太师父可好?虽说汝阳王府藏龙卧虎,但我武当派也是当世可数,若去盗药,未必不成。”
“黑玉断续膏当真能治我的伤?”俞岱岩不置可否,只神色犹疑地再度发问确定。
“侄儿愿以性命担保!”宋青书只当俞岱岩不信他一孩童所言,当下慨然应声。
“好!好孩子,那你便跪下,发个誓来!”一直卧床的俞岱岩双目中忽然透出一种异样的光芒来,又是痛苦又是决绝。宋青书心生怪异,不由偷觑俞岱岩。俞岱岩的面色愈发沉凝,见宋青书站着不动,当即高喝一声:“跪下!”
宋青书全身一震,立刻跪了下来。
“好孩子,你听好了!我说一句,你便跟着说一句。”俞岱岩目光灼灼地盯着宋青书,语调虽温和言语中的威压却半点不容人抗拒。“我宋青书向天立誓,绝不将今日所言黑玉断续膏之事告知第二人,如有违誓,便教我三叔死无葬身之地!”
宋青书猛然瞪大眼,难以置信地叫道:“三叔,你怎么了?你不想治好自己的伤吗?”
俞岱岩不理他,只以目光逼迫着他令道:“说!”
“我不说!我不说!”宋青书又惊又怕几乎要掉下泪来,“三叔,你究竟怎么了?”
俞岱岩见宋青书如此纯孝心中怜意大生,也不管他懂不懂只低声叹道:“这些年来我武当派找了许久也不曾找到伤我之人。如今听你所说,三叔之伤既牵扯到汝阳王府那便十有j□j要牵扯到朝廷。盗药之事稍有不慎,便要令你太师父c你爹爹和众师叔涉险,全真教便是我武当派的前车之鉴!”
宋青书张口结舌,如今黄河尚未泛滥各地起义军也未成气候,汝阳王府的确尚有余力对付武林中人。
“好孩子,听话。”俞岱岩又道。
宋青书不敢答应又不敢不答应,只拼命摇头。
“难道你今日所来,便是要取你三叔的性命吗?”
俞岱岩骨气极硬,自受伤以来从不j□j抱怨,如今却要以自己的性命威逼一个后辈,宋青书知道他再不能拒绝。在俞岱岩榻前断断续续地将俞岱岩的誓言复述了一遍,刚说完最后一句,便犹如亲见俞岱岩将再无奈卧床十年之久不由放声大哭。
“好孩子,好孩子”俞岱岩连声叹息,堂堂七尺男儿坚韧自傲,身受重伤卧床多年也不曾有半分失态,如今却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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