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还见过一回,自那以后万不敢违拗他。
莫声谷却好似想到了什么趣事,神色间颇有几分戏谑。“青书,你小时候没那么乖的。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换牙?一颗牙掉了半个月,还喊痛,大夏天要喝冰镇酸梅汤,你爹爹和几位师叔磨不过你,只得用内力将酸梅汤给你冰了送来。”
宋青书登时面红耳赤,那时武当山上只有他一个孩童,自是如珠如宝。纵使二叔生性冷肃,他也有办法又哭又闹总让他屈服。隔了许久,他终是嗫嚅道:“青书青书那时的确太不懂事。”
“不懂事么?你二叔那么冷淡的性子,你也能把他气得七窍生烟,可事后又总能把他哄好了。”莫声谷低声一笑,摇头道,“七叔像你那么大的时候,可没你这么机灵。”
这一回,宋青书却不敢再答话了。他是机灵,上辈子七叔也是这么说,还有一句,偏偏用错了地方!
莫声谷也无须宋青书答话,只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太师父收了七个亲传弟子,可武当七侠中只有你爹爹娶妻生子。青书,你一出生大伙便都心知肚明你是武当派未来的掌门。师叔们疼你爱你,可该严格的时候也从未手软过。你十岁那年偷偷溜下山与山下的孩子玩耍,正巧被七叔逮住狠罚了一回,自那以后你练功便再不敢偷懒。后来,你为你三叔盗得黑玉断续膏,为赈济黄河灾民又亲自去泉州做买卖。这些年你逐渐接手武当的庶务却从未出错,大伙的日子好过了很多,甚至你还打下了蒙古驻军,咱们武当派的声势也跟着壮大。青书,七叔方才一直在想,你只比七叔小了七岁,可你做到的这些,七叔拍马也不及。这些年这些事,七叔从未过问。可现在却想一句,青书,你累吗?”
宋青书没有回答,只沉默地望着莫声谷,许久方疲惫地发问:“七叔要逐我出师门?”他一直在害怕这个结果,想不到当这个结局最终来临时却只是麻木。
“自然是累的。你的功课原就比普通的三代弟子更重些,你还要习书,还要打理武当庶务,还要管着那些依附武当的灾民,还要过问买卖上的事这千头万绪,当年你爹爹理事时比你轻松百倍,也常常感叹力不从心。如今轮到你,你却从来都是一声不吭。默之的武功在三代弟子中也算佼佼,可他至今都做不到在瀑布下练剑两个时辰。”说到此处,莫声谷不禁摇头苦笑。说起来这瀑布下练剑的法子还是他想的。当时只道是为了师侄好,可却从未想过自己如他这般大时又能不能做到。“诸弟子中,唐剑麟聪明c方振武老实c常飞云嘴甜,便是心高气傲如冯默之,一样是有一说一的脾气。若是练武辛苦,他们会直言,甚至为了躲懒想法推拒。可唯有你,青书,你比冯默之更心高气傲,却也比他更没有退路。因为你是大师兄,是未来掌门,所有人都看着你,你不能出错,也不能说做不到。可我们是长辈,你不能说,我们竟也俱不曾发觉不妥,实在是实在是”他满脸的愧色与懊悔,转向宋青书认真地道,“青书,这些年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太过苛求于你了。”
宋青书猛然一惊,难以置信地望着莫声谷。“七叔?”
“七叔在你十岁之前绝没有如你这般骄纵,可在你十岁之后也绝无可能做得比你更好。至少在七叔十岁那年,还能抽空与同门弟子一同玩耍,也绝不会有另外一个师叔冒出来狠狠责罚于我。这些年来始终对你诸多要求,希望你能永远不错,希望你能当一个让所有人都心悦诚服的武当掌门,可却从未想过这些要求自己又能不能做到。人活一世,谁又能做到永不犯错?是七叔太苛求了!‘将你的牺牲视作理所应当甚至视若无睹,稍不如意便横加指责多多非难,亲与仇又有什么分别呢?’陈友谅不是好人,可他说的话,不无道理。”莫声谷不由幽幽一叹。
宋青书急忙转过脸去,喘息良久才忍住了将要流出的眼泪,低声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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