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七嘴八舌连声嚷嚷。一个吼:“美人儿,你到底是男是女?”,另一个便接口:“脱了裤子给大伙瞧瞧!”城头上的元兵一起大笑,震得那老朽的城墙都在簌簌发颤。
宋青书虽说是天生的将才,可前世今生统共也不过打过两仗,且两仗均是奇袭,这些阵前叫骂鼓舞士气的手段他何曾见过?想到万安寺中王保保为延揽他温文尔雅的表现,对比他如今满口的污言秽语,宋青书不禁目瞪口呆。然而宋青书生平最恨有人拿他的相貌玩笑,当即面色一沉,神色阴狠地道:“世子却究竟是化外野人,茹毛饮血粗鄙不堪,便是给我庭前洒扫,我也是不要的!”他这一声出口暗蕴深厚内力,分明与城墙相距几十丈的距离,却好似在一众元兵的耳边沉声道来,只震得他们气血翻涌胸臆间烦闷欲死,却是再难开口。
正陪在宋青书身侧的莫声谷天生便是正人君子,听他们越说越不像话不禁微微皱眉,只低声向宋青书言道:“青书,不必与他多言,可有法子破城?”
宋青书此时若有法子也不会在这打嘴仗了,只见他深深喘过一口气,恨恨令道:“收兵!”这五千红巾军虽说不是武当义军,可也与他相处日久,皆知他治军极严,此时眼见他被王保保阵前调戏,却也仍鸦雀无声不敢笑话。宋青书一声令下,便即刻后队变前队,缓缓向后撤去。
王保保见宋青书撤军也是暗松了口气,孛罗特穆尔一向与他不甚和睦,他来镇守桐城,罗特穆尔只调拨给他万余士卒,元人又长于攻城不善守城,若能不与宋青书交手,那自是再好不过。眼见宋青书率军缓缓撤走,他又笑道:“汉人为羊元人为狼,狼吃羊,本是天经地义!宋少侠这般秀丽,攻城略地的粗重活还是留给在下吧!”他这两句一语双关的话方一出口,城头上的元兵又是一阵大笑。
一众红巾军将士将这话听在耳中,思及宋青书昳丽的容貌皆狠狠咬唇,却是身在马车之中的殷夫人再也忍不住吃吃地笑了出来。宋青书耳力过人,听到这笑声便是一阵恼火,扭头向王保保放下豪言:“有朝一日,要你举案齐眉门前跪迎,方称我心!”
王保保还想回嘴,莫声谷已是心头火起,取下挂在马鞍一侧的长弓,搭弓引箭,一箭射向王保保,放声言道:“王保保,休要逞口舌之利!谁是羊谁是狼,打过了才知道!”他这一箭来势奇快,竟是谁也不曾防备。
众人只听“夺”地一声,王保保身后帅旗竟被这一箭射落,箭尾雕翎仍兀自颤动不休。王保保见此情形,思及这一箭倘若目标是他,不禁不寒而栗。只这片刻忡怔,宋青书所率红巾军已尽数退走。王保保遥见宋青书所率队伍纵然撤退也是有条不紊丝毫不乱,亦不由黯然一叹。
当天夜里,宋青书所率红巾军在距离桐城十余里的地方安营扎寨。晚上用膳时,宋青书与殷梨亭夫妇c莫声谷四人围坐一桌。食不言寝不语,他们四人一桌也并无声响,唯独殷夫人神色古怪,夹一筷菜蔬便瞥宋青书一眼,扒一口饭又瞥他一眼。宋青书被殷夫人探究的眼神的看地一阵气闷,偏又碍于她是长辈不好发作,只勉强用了两口,便推说吃饱了,饭碗一放,自行走了出去。
宋青书方一走开,殷夫人便再也忍耐不住,直接伏在丈夫的肩头放声大笑。白天宋青书与王保保打嘴仗,殷梨亭也在场,自然什么都听到了。他品性仁厚,见师侄这般介怀旁人对他的样貌说三道四,妻子还火上浇油,不禁低声劝道:“媛媛,适可而止吧!青书不高兴呢!”
殷夫人笑地气促,边喘边回他:“他,他哈哈不高兴的日子还还在后头呢!哈哈哈”
所谓人言可畏,王保保有心戏弄,在场的有元兵还有红巾军,殷梨亭自然知道今日之事早晚都会传出去。思及宋青书的容貌,殷梨亭不免对这师侄有了几分同情。宋青书虽说生得极好,可常年习武英气勃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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