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记在心头,她说:‘除死无大事,难道非依靠别人不可?男子汉大丈夫,当发愤图强自立门户。’所以,便在这武当山落脚,潜心修习恩师传授的《九阳神功》,为师资质鲁钝,到了四十多岁才练出点眉目来。这山既叫‘武当山’,我便开了个门派就叫‘武当派’。开山立派后收的第一个弟子便是远桥。”张三丰天性豁达心下无尘,当着诸位弟子的面将这些前尘往事一一道来,也并不觉尴尬。
眼见张三丰温和的目光转向自己,宋远桥心头一热,只上前低喊了一声:“师父!”他亦是孤儿,被人扔在了武当派外。若非师父抚养长大传授武功,早已不知身在何方。然而他的经历比起张三丰,却已是极为幸运。张三丰少年时觉远禅师便已身故,他生似浮萍随风漂泊。那时少林派势大,指他为少林叛徒,又有何人敢与他结交?他在武当山落脚,住的是山间岩穴,渴饮山泉,饥餐野果,只孜孜不倦地修习武功,终成一代承先启后c继往开来的大宗师,只当中究竟经历了多少艰辛困苦,无人可知。然而他却天性乐观c笑口常开,从不以此为苦,更从未对少林派有所怨恨。而宋远桥虽说双亲无缘,却有张三丰当他如儿子般照顾,传他武功教他做人的道理,直至今日。
张三丰温和地望着宋远桥,幽幽道:“那时武当派唯有你我师徒二人,去山间捉只鸡也算是一餐果腹。后来又有了莲舟,远桥做大师兄,总把鸡腿留给莲舟。你们兄弟和睦,为师心里高兴。”
俞莲舟也被张三丰这番话勾起了心头往事,只续道:“大哥心性仁厚,莲舟那时便想,日后有了师弟也一定要如大哥般照顾他。”
俞岱岩轻声一叹,只道:“我以为这鸡腿便是规矩,四弟来了便又给了他。”
张松溪却恨恨道:“五弟偏又不领情,非说自己喜欢吃鸭子,让我换条鸭腿给他!”张松溪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笑。不一会,又各个红了眼眶。
张三丰亦是眼眶泛红,无声地念了两声“翠山”,隔了一会终是黯然一笑,又道:“为师能有你们这七个弟子,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诸弟子中翠山的悟性最佳,本能传我衣钵,不想英年早逝。”说着,他抬头望向张无忌,向他招手道,“无忌,你过来。”
张无忌急忙走上几步,跪在张三丰的身前,轻声道:“太师父!”
张三丰怜爱地望住他,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脖颈。“你爹爹唯有你这点骨血,那时你父母双亡又身受重伤,三代弟子中我最疼你,你可明白?”
“无忌明白!”张无忌当即回道,他并非天生铁石心肠,此时也已是双眼发烫。
“如今你伤势痊愈,又已是明教教主,率领义军征战元廷,你能有这般成就,他日我九泉之下见了你爹爹也算有个交代。”张三丰望住他微笑着言道,神色间又是安慰又是欣然。
张无忌却并无得色,只含泪摇头道:“太师父何出此言?太师父一定会长命千岁,永享清福!”
哪知张三丰听闻此言却是失声一笑,打趣道:“这世上谁能活上千年不死,岂不成了乌龟王八?无忌,你的资质又在你爹爹之上,如今又习得我武当派太极拳c太极剑两门武功,将来若能由你执掌武当,定能将武当武功发扬光大!”说到此处,他又望向沉默地立在一旁的宋青书。“然而武当派,早已今非昔比。太师父虽说收了七个弟子,哪怕他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一顿饭有只鸡也尽够了。可如今武当派的声势,便是有五万只鸡也不够分的。至正十一年,黄河泛滥,青书提议要以行商盈利赈济灾民。眨眼七年过去,这些年来武当收容的百姓已超三十万,武当每年要做的买卖不下百万两,这家大业大,早已不是为师当年随意寻处破庙挂块牌匾,便能称开山立派自立门户的时候了。这般家业,远超为师当年心中所想,各方纠葛更加不是远桥让出一条鸡腿便能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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