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狄爬起来开了门,勉强才挤出半个身子,右腿一痛,已被咬中,他忍痛迈出几步,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岂料那狗咬紧了不松口,常狄情急之下竟将这狗拖了出来,那狗不断甩头撕扯,常狄疼得几乎快晕了过去,他两手空空,握住拳头向恶犬脑袋砸去,那恶犬膘肥体壮,他力气本来就小,这几拳打下去效果全无,反而被拖出数丈。
常狄见眼前是个陡峭山坡,临高望下怕有好几丈高,暗叫:“不好!”忍着疼痛向后拖动,那大狗足足有六、七十斤重,他如何拖得动?重心一失,连人带狗从山坡上滚了下去,直至身子翻了数十圈才到底。那恶犬也摔的不轻,再也不敢来咬他,卷起尾巴窜走了。
常狄直摔的五脏翻滚,头晕脑胀,正想趴着休息会,山坡上人声喧哗,有人喝道:“贼人在这里!贼人在这里!”常狄不敢停留,喘息站起身子,见这山坡前面是片偌大林地,并无路径可走,他没了方向,又恐身后有人追来,慌乱向前急奔。一口气跑出半里地,体力难支,不得不停下歇息,身后再也听不见人声犬吠,他细细查看身子,手上脸上都是道道血口子,自然是从陡坡上滚将时受的伤,小腿血肉模糊,不见了一块肉,一条裤管也破了,露出大半条腿。
他将伤口用布条草草包住,向天空望了望,好在万里无云,星罗棋布,他辨出方向后,深一步浅一脚的向东边走去,终于走回大道。
常狄暗自期盼章礼德他们还在路上等他,可一路寻下来,都没见着戏班子踪迹,一直寻到一个岔路口,大道上不见半个人影,他当下六神无主,实是不知道戏班子往哪条路去了,没了主意,在路旁坐着发呆。
此刻已近丑时,路上一个行人也无,常狄坐着坐着倦意袭来,身上又麻又痛,当下就靠着大树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常狄中听见车轮滚动声,急忙醒来,心想:“莫不是师父他们回来寻我了罢!”那声响越来越近,常狄定睛一看,顿感失望。原来是一支商队,领头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见了常狄独自一人在这大道旁,衣着褴褛,浑身是伤,颇为奇怪,便上前询问。常狄涉世不深,将自己遭遇都与他照实说了,那人道:“小兄弟不必担心,好在你师父老家在湖广,你如果寻他们不着,大可回到老家去等侯,到了年关,他们也会回家的。”
常狄闻言大喜,他此时走投无路,不知何去何从,被这人一句话点醒,向他一揖谢道:“多谢大叔指点,我这就回老家去。”
那汉子颇为豪爽,笑道:“小兄弟不必客气,我也是鄂东人氏,此番进来四川采贩茶叶,正好与你同路,你就随着咱们一块回去吧。”常狄一想不错,便跟着商队向东行走。得知那汉子叫羊冬春,随行的都是他雇来的马夫,这羊冬春是个茶叶贩子,专门替其主家收贩茶叶。
永乐年间百业俱兴,尤其以茶叶布匹利润最为丰厚,因此来往茶叶客商颇多。羊冬春见常狄脸面都是浓肿,浑身血迹,周身伤痕累累,却丝毫不在意,颇为洒脱,暗赞他小小年纪即这般坚强,对他甚为欣赏,便取来膏药为他敷上,那伤药颇具功效,常狄顿时疼痛大减,他末路之余遇见了好心人,更是心中感激。
羊冬春见他年纪虽幼,却也知书达礼,常狄经年在外走动,所见所闻也颇为广博,二人一路上相谈甚欢。商队走了一会,又到了一个岔路口,羊冬春恐误了归期,提议改走山路,其中一个年老马夫劝道:“官道虽多了几日路程,但是安逸的多,一路也太平无事,山路虽近,恐怕遇着山贼。”羊冬春丝毫不信,笑道:“现在是太平盛世,天下安生,哪来的山贼强人,眼下正是茶市旺期,早回几日便多赚几日。”
那马夫劝了几次,羊冬春只是摇头不允,无奈只得改行山路。
众人在山路行走,常狄抬眼看去,眼前峰峦重叠,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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