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神农鼎虽已是残器,但毕竟上古遗存,不如放入儒门浩然书院好生保管。”
“神农鼎是卓家家传,普天之下医修一脉至宝,归于儒门恐于礼不合。”颜唯礼颇有犹豫,此事烫手山芋,未见得是好。
霍茹见他推脱,俯身一拜道:“颜长老还望收下,少言生前与你交好,最是敬佩先生为人,若是先生收下,相信天下医修也不会横加指责。”
事已至此,颜唯礼叹口气,看着旁边乳娘抱着的卓家幼女,心中一动道:“不若如此,卓夫人若不嫌颜某才疏学浅,如今少言不在,让幼女寄入我门下,便收她为徒,教习六艺,加上夫人医术,相信她将来必能光复丹阁,待她成人我再将宝鼎归还,完璧归赵。”
“此法甚好,先生高义。”法空微笑赞许,云鸿点头道:“必是一段佳话流传。”
堂中均是佩服,霍茹悲怆中一丝安慰,嘴角露出久违欣慰笑容,先行跪下拱手道:“家门不幸,全仗先生与诸位长老相救,少言若九泉下知道嫣儿寻得名师,心中自是高兴。嫣儿还小,我替她先行了拜师礼。”言罢,咚咚磕头,磕的额头一片青紫,谓之心诚。
大雨滂沱,那女童因堂中吵闹,终是一声啼哭,惹的母亲连忙怀抱去哄,众人均是说些安慰言语,为北去伏魔又探讨开来,直到第二日风停雨歇才散。
风雨初晴,各仙家散去,紫丹阁已成一片废墟,暴雨积水未退,庭院泥泞不堪,弟子尸体虽已抬出好生安葬,但此地已成不详。
霍茹抱着孩子瞧着往昔住所皆成废墟,当日打斗激烈碎瓦残砖一地,頽桓断壁,庭中一棵桂树被劈裂一半,残枝上栖着一大一小两只乌鸦,几声呱噪,景色更添悲凉。
霍茹流泪不止,终不忍再看退回前殿,叮咛下人去寻些能工巧匠将损毁后殿盖成纪念堂,供后人凭吊。
待到这日傍晚十分,倦鸟归巢,那两只一直栖在桂树上的鸦鸟挥动翅膀,绕树三匝,老鸦呱叫几声,扑扇翅膀飞落庭中一口老井旁,漆黑的脑袋转了一周,见四下无人,忽而张开翅膀乱蹦几下就此落入老井,那幼鸦随即同样飞入老井。
天光渐渐暗了,井中更无一丝光亮,两只乌鸦飞落井中,只听黑暗中猛地有野兽大声吸了口气,接着是一阵急促呼吸,终归于平静,两只鸦鸟一阵惊叫,噗噜噜又从老井中飞出。
井水凉的像大漠冬季的冰,冻的手指还有些僵直,胳膊挥动打的水面发出响动,忽而意识到已经不在天上,重回人身后,反而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背后有人扶着自己,耳边是一个低沉的声音道:“独孤少主莫慌,老奴还在,当日蛊神教与我们夺鼎,我尊独孤大人之命带你先走,为怕你被蛊神左使发现,我趁乱躲入枯井以附灵之术,将你我元神抽离依附在乌鸦之上飞走避难,只留肉身在井中。可没想到那贼子逃了,大人竟死于汉狗剑下,附灵最长七天,如今时日已过,我带你灵魂归窍,又刺探到这群汉狗要攻漠北现下独孤大人与你母遭人杀害,老奴要带你返回漠北给巫首报信,巫首必会为独孤大人报仇。”
被唤少主的女童,她幼小的身子还不能适应这么长时间的假死,身体一阵死僵,喉咙紧紧揪着,眼泪要流,这身体似乎也没有的水分,漆黑的眼眸大大睁着,耳边除了水声,眼前只有夜空的黑暗,寒冷彻骨。
乌奴咬咬牙,一手变形为饿狼利爪,灰丛丛的狼毛从皮肤下滋长,他的牙齿微微变形,磨的发痒,咬牙忍住腰上的剑伤一手抓着少主,爪子攀爬着凹凸的井壁,发出咔咔的磨损之声,女童被他抓着一举冲出枯井,落在残垣断壁之中,但见夜空阴云点点,月不分明,四下风声微动,一切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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