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祯被他轻易识破,见他娓娓道来毫不出错,只是给笛子时仓促,阿爹也没有说过原是宝贝,她拿着骨笛在手心道,娘说他不好,但终归还是来找过我和娘,为娘看病被人杀了便是外人如何骂他,他仍是我阿爹,是福是祸我这辈子逃不了这血脉。
咬咬牙跟这老者承认道:“非是我骗阿伯你,只是族中不许乌汉通婚,我向来是母亲带着生活,母亲死前才匆匆见了父亲一面,母亲说父亲是个大恶人有很多仇家,叫我不要跟人承认,我也不知道这笛子有什么用。”此时方知为何那夜胡三吸入尸气便呕吐晕倒,自己反而没事,平日与狼搏斗打着打着群狼退避,原来真的是父亲保佑。
见她和盘托出,老者微微点头道:“狼巫血脉纯净,容不得汉血,巫者犯戒乃是大罪,没想到独孤延一世英名也是个多情种子。”顿了顿,淡淡一笑道:“你是狼巫混血,有法笛在身怪不得能到这里来,当初我游历大漠,你父亲还是个毛头小子,他生性好勇和我打了一架,我看他日后必成大器本约着以后再战,没想到老朽还活着,这些人都死了。”
岚祯心绪复杂,她与父亲相处日短,鸦奴当日只顾打仗并没有和她说多少,见这老者言语平和,言谈怀念往昔,似乎和父亲也不是仇敌便道:“阿伯若是罗敖大人,鬼牛道人让我来救你,大人快跟我走吧,独百尺在外吸收童男童女精气,若他吸完了便是最厉害的时候,可不好对付。”
她提及独百尺,那笼中人忽而大咳起来,目中露出凶光道:“他休想,他休想!”顿了顿,嘴角一丝冰冷诡笑道:“他便是吸干天下童子,也练不出血煞神功,这功法至高无上,他的资质只会越练越伤,我就是要看他练不成的样子,叫他永世得不到那份神功。”
他突然发怒,震的铁笼子哐哐作响,山洞也微微摇晃,岚祯不由打了个寒颤,心中道,这老伯喜怒无常,今日放他出来必是祸害,可若不放他,我便没命,左右一想仍是掏出怀中灵符,正琢磨该如何使用,但手中一松,灵符已然脱手,再看去,那老者腿不能动,手被铁链禁锢,脑后花白的头发突然暴涨,一根一根宛如活物散在脑后,一缕发丝绕上灵符卷入铁牢。
那老者嘴角冷笑,忽而张嘴吃下那张灵符,他灵符下肚不出三刻手上镣铐忽而泛出清光,便闻咔哒几声响,老人高举双手挣脱了镣铐,连同外间铁牢大门一同打开,那灵符原是解他身边法咒,他双手解脱露出笑容,眼神一丝狡猾一丝暧昧,盯着岚祯道:“好孩子,你听了鬼牛的话来救我,你立下大功,我会好好奖赏你。”
岚祯还未开口,洞中一阵摇晃,那老者忽而身形模糊化作一缕黑烟,平地卷起风来道:“你根基绝佳,是个练功的好胚子,你救我有功,我赐你一套口诀,日后勤加修炼必能成器。”
那团黑烟裹着老者没了形体,飘飘忽忽顷刻间从岚祯面前直接穿过她的身体,她眼前一黑,只觉得脑中一点红光,有什么在其中轰然炸开,一股气息流入像电流般在全身经脉游走,自己似乎脑中无师自通出现很多异形文字,但见文字气象宛如群魔相邀勾人邪念,刺激中伴随一丝痛苦,岚祯她牙齿开始发痒,腹中饥饿感顿生,不由捂住脑袋像野狼咆哮般低声叫起来。
那黑烟在她周围绕了三周,老者发出笑声道:“你这狼女有意思,有意思!领悟力是常人数倍,竟将我的离魂心魔诀一口吞并,此诀是血煞诀的筑基篇,能引你向魔倍增功力,你好生留着。”言罢,黑烟风声鹤唳眨眼睛冲入那地牢入口洞穴,向外界冲去。
岚祯被那口诀所牵累,平生万般仇恨涌上心头,手指指甲抵在掌心,将手掌抵的鲜血长流,张嘴发出嘶嘶的野兽之音,只觉杀父母者必须死,俘虏自己的汉军必须死,歧视自己的乌人也必须死,东家要死,掌柜要死,这天下人各个都不是好东西,全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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