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个见过阿欣,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自能瞒天过海保她平安。”这计策简单轻巧,最是保险。
雪元卿听她说完,开口反驳道:“狼巫血脉号称蚩尤后裔,为中原门派不齿,眼下形势,你公然带乌人回去,门里怎会没有疑问?便是瞒得了一时,他年若被人认出身份,你更有口难辩,治个知情不报之罪,日后你和这孩子在仙界如何立身?”
“阿弥陀佛,何须管他们如何看,谁又能将我怎样,还是我来护她吧。”净月还怕她带孩子回去才无法在天昆立身呢,她倒担心起别人。
“人言可畏,牵扯甚广,你不需和我争这件事。”雪元卿明白她好意,言出思虑道:“师姐毕竟是天昆山弟子,她孩子的事唯有我门来管才名正言顺,我带她回去,讲清原委由长老发落,江湖同道也服这个理。”
她二人争执,净月本是怕她回去挨骂才想替她揽事,见她振振有词,只好骂她几句不识好歹:“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上山不到一个时辰仍是扔出来喂狼,白连累自己受一通气,若不信我说的,只管去试。”
雪元卿充耳不闻,对岚祯道:“我带你回门,长老自会发落,是福是祸我不敢保证。你是否愿意和我回去,若是不愿意,我们送你和这胡女一起回漠北便是。”
岚祯听她问话,心下正是酸楚,眼泪未干,嘴唇微微张开道:“我想娘,想去你埋她的地方上柱香”自娘亲死,她就只能梦中相见,醒来无限伤感,也不知阿娘葬在何处,如今得知便如何也要祭奠。
她说的情深意切又无限凄凉,净月叹息一声也再无话。
雪元卿对她微微颔首道:“好,你跟我走。”
岚祯点头,她受伤已深,才恢复便说了这许多话,哭得累了难以抵御体内余毒,不由脸色转青,冻的难捱,方玖抱着她隔着衣服也像抱块冰,见这孩子恐难支撑,正想输送真气,却见雪元卿起身,伸出双手从方玖怀中抱起岚祯道:“这蛊毒厉害难解,我带你回门联合长老之力或可拔除,否则你一生受苦也不长命。”
岚祯陡然被她抱入怀中,口鼻之中一股冷香沁入,淡淡似梅,周身被一股暖流包裹,手脚也不觉得冷,原是元卿怕方玖功力不济,自己为她传功。岚祯眼眸瞧她神色冷清,可言谈举止皆是为自己打算之事,她生平极少遇到人关怀,不由心下感激,小小的脑袋往这女子脖颈边靠,寻得一丝暖意,因倦极闭眼睡了。
她一觉睡醒,天色大亮,外间吵吵嚷嚷,岚祯睁开眼眸,眼前所处乃是罗敖为自己修的那座未完工的大殿,她刚醒来,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姐姐,姐姐。”
幼女一脸欢喜,搂她脖颈道:“姐姐总算醒了,吓坏我了。”
岚祯与她相依为命日久,心中亲情甚深,不由也起身抱她入怀道:“我没事,阿暖不要担心,仙姑救了我,我不会有事。”
阿暖被她抱着感到安心,高兴地叽叽喳喳道:“和尚哥哥和那个姐姐放了谷里的奴隶,我在他们里面认出了我的伯父和阿婶,大伯说阿爸还没死,他被军士抓走时阿爸和其他人逃去了一片绿洲,和尚哥哥说会送我们乌人回家乡。”她一脸笑容前所未有的高兴,见岚祯模样,有一丝担忧道:“那位姐姐说你受伤,得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疗伤。”
她幼小敏感,岚祯亦舍不得她道:“我只去一段时间,若伤好了,就会回大漠陪你。”
她说的温柔,阿暖还是鼻子一酸流起眼泪,岚祯低声哄她,想着分别,心中也酸楚落泪。
待这日傍晚,岚祯在阿暖搀扶下勉强下地,但见晚霞下院中奴隶纷纷结队,那和尚不知从那里弄来了几辆马车,二十几个乌人正套马准备走,一个身量高大的中年胡人跟她挥手,阿暖也伸手笑笑,跟岚祯道:“那是我的伯父,他会带我们抵达绿洲找到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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