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枫脸上泛起难色,有心拒绝谢映登的好意,但是却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正踌躇时,刘仁轨嗔责道:“明辉哥,你自己是个酒鬼就罢了,为何要把谢兄扯进去。谢兄明日大早就要离开汴州,可不能贪杯误了时辰。”
谢映登是个大嗓门,但是在刘仁轨面前却小心得很,干笑道:“阿轨不要生气嘛,俺就是好这一口。”刘仁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说话。谢映登搓了搓大手,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既然阿轨你没事,俺就回去了。”便溜之大吉。刘仁轨也没有挽留,轻叹一声坐下,道:“明辉哥武艺高强,使得一手好弓,本应该在沙场上扬名立万的。如今却流落到汴州城,与街头混混为伍。”
谢子枫见他脸上露出完全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郁积,哑然笑道:“阿轨你博览群书,岂不闻鱼化为龙的典故?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你的明辉哥若真有才华,早晚大显身手给你看。毕竟乱世将至了。”
刘仁轨眼中泛起一丝狂热,抓住谢子枫的手边摇边问:“谢兄见多识广,可知汴州城外的局势?”谢子枫脸色微红,不着痕迹地脱开他的手,道:“皇帝陛下四月间南狩江都,至今未归。中原河北盗寇纷起,乱象已现。仅就在下听闻过的,就有河北夏明侯窦建德c河南瓦岗山翟让c淮上右帅杜伏威三家。除此以外,还有一些人隐藏在暗处,觊觎着至尊的位子。不过这些还算不得什么”
“谢兄就不要卖关子了,还有什么?”刘仁轨下意识地凑到谢子枫的身前。谢子枫轻咳一声,沉声道:“在下的家乡,也就是荥阳一带出现了灵气异变之象。这种异象三十三年前曾出现在颖水左岸。灵气异变往往会引来大荒凶兽,而这些妖兽是凡人所不能对抗的。在下正是要往嵩山少林寺求见志操方丈,恳请佛门施援。”
刘仁轨有些迷茫,追问道:“灵气是什么?大荒凶兽又是什么?”谢子枫本想解释给他听,然而看到他那因无知而纯真的眸光,决定把道术的事情隐瞒起来。他有些落寞地笑道:“这些事情太过凶险,阿轨你还是不要听比较好。”
刘仁轨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并没有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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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第二天大清早,刘仁轨早早地唤醒了谢子枫,待他洗漱完毕用过早饭后,笑吟吟地递上他的包袱,调侃道:“谢兄睡得好沉,若没有小弟,还不知道何时起呢!”谢子枫讪笑道:“在下从小就是乡里有名的惫懒货,经常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今日多亏阿轨,不然就要耽误大事了。”
刘仁轨咬了咬嘴唇,低声道:“谢兄,小弟虽然不知道灵气妖兽是什么,但是你要面对的,一定是极为凶险之事。你此去嵩山,一定要保重身体。小弟就在汴州城等你回来。”
谢子枫本想说“我家是荥阳,没事跑汴州做什么”,然而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轻“嗯”。刘仁轨推开柴扉,为谢子枫引路。清晨的暗巷静谧祥和,与纷纭扰攘的外界截然不同。
两人一前一后,徐徐前行。眼看着就要走出暗巷,忽地听到一声大吼:“在这里!”紧接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混混围了过来,乱哄哄地嚷道:“是他是他!就是他!”
谢子枫有些愕然,却听刘仁轨清声叱道:“雷烈,你三番五次为难我们,到底是何居心!”
谢子枫定睛一看,果然看到雷烈夹在人群中。他依然是昨天遇到时的打扮,不过左臂上却缠了一条白绫。雷烈黑着眼袋,神色极为阴郁,冷声道:“杀了人就想走,这天底下哪有这等便宜事?”
谢子枫瞳孔一缩,不动声色地挡在刘仁轨身前,沉声问道:“谁死了?”
雷烈冷哼道:“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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