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司马看似随意的一句话,恰好说中了谢子枫的心事。他瞳孔猛地一缩,带着戒备之色细细打量着这位汴州城官府实质上的首领人物,但见他面色和蔼,笑容可亲,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谢子枫正沉思间,柳司马遥遥对酒楼内行了一礼,温然笑道:“却不知谢帮主也在这里,某治民不力,幸亏谢帮主鼎立相助,替某约束城中百姓,教他们礼仪廉耻。谢帮主对朝廷的贡献,朝廷是不会忘的。今日时候不早,改日还请谢帮主到郡守府一聚,你我好生亲近亲近。”说完也不等谢映登回话,扬长而去。
这柳司马来得蹊跷,去得更是蹊跷。谢子枫和刘仁轨进得酒楼,却见谢映登一脸古怪之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过了半晌,见他一手拍在墙壁上,震得石灰扑簌簌落了一身。刘仁轨急忙劝道:“明辉哥为何郁郁?”
谢映登长吁了一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叹道:“这厮仅凭三言两语,便把郡守府置于俺渡鸦帮之上。俺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倒像是受了他的安排似的。方才那番话若是被汴州城内其他帮派听到,不知道要惹来多大的猜忌和麻烦!”
谢子枫道:“此人嘴上功夫的确了得。不过明辉大哥也不必太过忧虑。常言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明辉大哥你坚守本心,为穷苦百姓造福,何惧他人风言风语?”
谢映登看了看谢子枫那明澈的双眸,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强笑道:“也罢,走一步算一步。张老板,杵在那里作甚?再摆下一桌酒席,不用怕俺赊欠酒钱!”
清月楼的掌柜见他脸色阴沉,哪里不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这位汴州城的地头蛇,急忙吩咐伙计重开筵席,亲自提着酒壶凑过来,干笑道:“谢大侠是真英雄,大豪杰,何必理会我们这些下人的琐事呢?您只管高坐庙堂,每个月自然有例银奉上,就不要为了几个乞丐的事情伤了咱们之间的交情了罢?”
谢映登“咕嘟咕嘟”灌了一通酒,蹬着眼睛看着他,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道:“真英雄?大豪杰?俺谢映登不过是一条狗!一条得了势的狗而已!”说完居然一头栽在桌案上,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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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刘仁轨一道把谢映登架回刘仁轨家后,谢子枫独自一人出门散步,一方面是排忧抒怀,另一方面也是想趁机打听打听两起凶杀案子的线索。想起在东平时,虽然面对的是扑朔迷离的漕船劫案,却有王慕秋c秋决明等好友一起出谋划策。此时在汴州,却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想到朋友,谢子枫的脑海里忽然划过“吕青”两字。他心头一振,径自往建国寺而去。
此时阳光已经淡了下去,晚风徐徐拂面,若没有盂兰盆会和凶杀案子压着,的确是一个惬意的好日子。然而此时此刻,谢子枫却倍感时间的紧迫,那柳司马的话不住地在他脑海中回响——
“某观你内心焦虑不安,却在此地徘徊不前,莫非忘了自己背负的重担了吗?”
谢子枫越想越觉得焦躁,不由加快脚步冲进菜园子。他重重地拍打着木门,却没有人应答。如是再三后,他颓然放弃了敲门,转身离开,心里疑惑不已:“文竹兄来汴州到底所为何事?难道真的如他所说,只是随性所至?”
陌上居的那位秀丽姐姐,濮阳来的老朋友,还有新结识的渡鸦帮帮主这些人在谢子枫的脑海中不断呈现,他只觉自己又一次身处迷雾之中,找不到前进的道路。
“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一走了之嘛!”谢子枫如是安慰自己,“小爷自家还有一屁股事情没解决呢!”
不知不觉,他又来到了昨夜经过的暗巷。此时金乌西沉,也与昨夜一模一样。更为凑巧的是,当谢子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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