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饱食的书蠹,腰间系着装载完毕的乾坤袋,由张长老领着来到一扇朴实无华的大门前。
张长老侧让了让:“喏,打开这扇门出去就可以了。”
只见眼前的门约莫两人高c四人宽,正是古代通用的对开式大门,惯常的朱漆涂面,黄铜作钉,中间两枚青铜圆环的铺首,除了古色古香之外,并无甚起眼之处。
我伸手推开一丝门缝,朝里瞅了瞅,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又好似什么都不存在,唯一能够肯定的是,门后并没有我预想中的千层梯。
“不用爬楼梯了?”我挑眉,带着几分疑虑几分欣喜。
虑的是又换了一种未知的途径,而且上青天时长老不是说过千层梯已经是最容易的一条路了吗?怎的又生出更容易的不成?
喜的是可以不用抱着梦中的书蠹再爬一次千层梯了,否则等下到凡界我一定双腿打颤c肌肉发抖,何况我是蒙着眼被带上来的,爬完阶梯后要如何找到回去的路?更遑论我是个路盲,全然不辨东南西北的路盲。因此,倘若有更便捷的通道,我自然要窃喜一番。
长老古怪的看着我:“你想爬啊?”
“不想不想!”我连连摆手,我本就是个能省力处必省力之人,此刻怎会虐待自己呢?
长老复瞅了我一眼,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门将我一掌推了进去。
然后——
我掉了下去。
那扇门,真的就只是一扇门。
门后面,什么也没有,只除了光和空气。
我是人,丝毫术法也不会的人,故而显然不能御光飞行,更不可能踩着光芒站立。
所以,我抱着沉甸甸的书蠹直坠而下,在一片五彩斑斓的绚丽光华中,飞速的远离那扇门,以及飘飘忽忽的张长老赠与我的最后一句满富哲理的辞别:“小丫头,这世上事不都是下坡容易上坡难么?有缘再见啦!”
再见,再也不见。
我在心里愤愤的回应:如果还要爬那一千层阶梯,咱还是不要有缘啦。
人在空中呼呼下落。
无尽的下落。
穷极视野,仍是彩光,灿烂夺目,耀得我眼花,也不知何时才能落到尽头,更不知尽头是何处,遂索性闭了眼,任凭自己往下掉。
忽然,毫无征兆的“砰”的一声,我着地了,哦不,不是地,绝对不能是地。以我的下落距离和下落速度,以及我和书蠹的体重配上重力加速度,若是砸在大马路上,我肯定化身血沫肉泥,随后成功的在灵魂出窍前一秒实现惊世骇俗c荣登媒体头条的万众瞩目之梦;而若是某栋大楼楼顶,不知道可以洞穿几层天花板,继而被迫滞留在某些钢筋水泥里面;再若是
“你要躺到什么时候?”头顶响起所长朗朗的声音,打断了我一面任意遐想一面享受身下绵软的惬意。
我睁开眼睛,迎上所长的笑脸。
在姻缘司里被迫看了一下午的老头儿和小童子,然后被些劳什子的万丈光芒照得眼花缭乱,接着不得不闭目休养生息,再乍一睁眼,居然就是一张近距离的俊颜,年轻男人的俊颜,瞧那疏眉朗目c瞧那秀爽口鼻c瞧那削颊薄唇,笑如春风过境c十里桃花饶是非外貌协会的我,也忍不住为之心旷神怡。
美男,果然是能养眼的。
可惜只有一瞬,他很快直起身子退后两步,可餐秀色堪堪的逃出了我的视线。
我眨眨眼,坐起身,立刻发现自己就在楚河汉界事务所的办公室里。
而身下,是一摊巨大c厚实而透明的不知什么物事,像是气垫又不像,我在上头抓了两把,松松软软的手感,比高弹棉还捏着舒服。
所长从我怀中抱走了依然沉睡中的书蠹,然后把我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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