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凌晨三点。
天还没有亮。
金匮市某栋别墅的二楼房间里,照相机的闪光灯接二连三地亮起,焦点聚集在房间地板上躺着的一具男尸身上。
死者背朝上趴在地板上,但头部怪异地转过了180度,面朝天花板,后脑勺着地。
又是颈骨完全断裂,这种野蛮的方式,其实和把人头当作螺帽卸下来毫无差别,只不过螺帽和螺丝可以全部脱离,而该死者,颈部的皮肉依然连接完好。
然而,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正是这个“连接完好”。
明明是颈骨遭大力扭断而死,死者脖颈上的皮肤却异常的干净,干净得连半个指印都没有,更不用说淤青,全无受过力的痕迹,就好像是不知疼痛的死者自己在不断的回头c回头c再回头,直到把自己的脖子扭断为止。
面对如此诡异的死法,刑警一课的警官老邢重重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放在鼻端嗅着。
烟草的味道,可以刺激他的脑神经,有助于加速思考,不过由于健康的原因,他已经戒了烟,所以并不点火,只从干燥的烟草中汲取着那股子能让他脑神经兴奋起来的味道。
“老邢,”一个和他身穿同样制服c头发有些卷曲的警官走了过来,朝地板上的尸体努努嘴,“第四起了吧?”
“是啊。”老邢神色凝重,脸色比地板上躺着的那位还要难看。
如果说一个人的头颅被转过了半圈仍保持皮肉无损是非常古怪的现象,那么,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就是死者的面部表情。按理说,颈骨断裂,应当是十分痛苦的死法,可死者脸上的神情却分毫不见痛楚,反而透出一股热切,茫然的热切,好似在死前看到了放着毕生追求之物的宝盒,盒子打开后却不见了宝物。这种颇有些自相矛盾的表情,因为出现的莫名其妙,故而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无法揣测他究竟在死前见到了什么。
“又一个玉家小姐的追求者?”卷发的警官瞅了两眼地上的尸体,了然地问老邢。
“恩。”老邢将烟揉成了一团,但他的眉毛比揉卷的烟更卷。
玉这个姓氏,不算常见;而在金匮市这个既不是一线大都市也不是省会城市的地方,豪门富户,也不算常见;所以能够在此坐实了“富商”之名的玉家,可以算是媒体的焦点。如今,城里出了这等连环凶杀案,偏偏还和玉家有了些关联,即便上头施压封锁消息,也只是权宜之计,媒体依然追逼得紧。
卷发警官口中的玉家小姐,便是玉家目前唯一的小辈,小字流水。用目前二字,是由于这位玉流水原本有个名叫玉流风的双胞胎姐姐,可怜红颜薄命,流风小姐半年前因车祸去世了。玉衡夫妇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欲绝,对幸存的流水益发的疼爱。玉流水,人如其名,不仅长得水嫩柔美,性格也温婉如水,不骄不躁,全无富家大小姐的派头。只可惜她自小身体孱弱,有先天性心脏病,因此长年在家休养,不常出外露面,可即便如此,玉家小姐的美名依然远播,追求者依然数不胜数。
鉴于此等情况,连环凶杀案的死者虽然都是玉流水的追求者,但凶手绝无可能是玉流水。这位柔弱的姑娘,手无缚鸡之力,连杀条鱼都困难,何况是这种折人脖颈c连壮汉都未必能一击得手的凶杀?而且,还必须折得这样精准c完美,仿佛拆卸木榫。
兼顾到杀人手法和杀人动机,警方初步推测嫌疑犯应当同为玉流水的追求者,年轻男子,情杀情敌,遂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派专员暗中二十四小时监视玉流水和几名风头正劲的追求者,一来保护,二来寻犯。
可是,大半个月了,他们不仅一无所获,反而让凶手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用同样的手法,又杀了一个人。
第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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