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大好机会,就这么走了一只心魔!”所长倚在他那张宝贝长榻上,故作姿态的唉声叹气,时不时的还瞥我两眼,好像被心魔跑了全是我的错。
“看我干什么?我又没不让你逮魔!”我毫不客气的回瞪,“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直接对着周凉美用电击,想弄死她呀!”
所长撇撇嘴,不以为然道:“死不了,死不了!顶多丢掉个一魂一魄嘛!”
“夏少!”我毫不退让,理直气壮的叉腰而立,“你是想让她变成白痴吗?”顶多丢掉个一魂一魄?怎么可以说的那么轻飘飘的?人,是人,又不是妖,假使三魂七魄不全了,会给eqciq什么的带来不可挽回的影响的。倘若被心魔附体的是你,你愿意除魔的给你这么一下,把你变成弱智吗?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会被心魔附身自是因为她心术不正c心念不坚,才给了对方可乘之机。”所长认为,即使丢了点魂魄也是她罪有应得,但我却不这样想。
当然,我并不是觉得周凉美应该把过错完全归咎于心魔,毕竟是她自己抵挡不住内心的嫉妒,就好比用刀子捅了人,却怪刀子的不是一样,就此撇清自己的责任显然是不对的。但所幸并没有更糟糕的后果发生,她最后被心魔操纵而刺我的那一钎被所长拦下没有得逞,因此,固然周凉美做错了事,是该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但这代价绝对没有严重到要失去部分魂魄的地步。
如果周凉美因为这点卑鄙就要失去灵魂的完整性,那岂不是所有的罪犯都应该不论罪孽深重统一拖出去枪毙?
何况,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或阴暗或脆弱的一面,都会有能够侵入的缝隙,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自信c坚定到不受任何诱惑的。夏少啊,即使你能够做到,又怎能强求别人也一定要做到呢?倘若用此等严厉的标准来衡量罪责,这不是正义,是苛难。况且,我们谁也没有审判的资格,又怎能裁断?
我这个人,尽管大部分时候都本着“少管事c少争辩c少麻烦”的信条,但世事有些可以随意,有些一定不可以,比如现下这个问题,因此,我不依不饶的抓着所长非要讲明白不可。
岂料所长听完我的解说,盯了我半晌,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宛若云散霁开c冬去春来,让人的心情陡然跟着明快起来。
“你呀你,”他的手拍上我的头顶,摸着我的秀发,暖暖的,“刚见着你的时候,以为这许多年你已经被时光磨平了c漠然了,没想到原来还是老样子,棱角分明的倔,却偏偏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我忍不住“啊”了一声,实是无法立竿见影的接受他的话锋突变,明明上一个话题还没说清,他怎么就能够从心魔的论题直接跳跃到我的脾性上来,还一脸挺开心的表情?我说什么了吗?我有对人对事都无所谓吗?
他敛了笑意,修长的指节顺着我的长发滑下,轻轻擦我的右颊,带来一缕微微的凉意。
“闪闪,我从来不是讲究仁义道德的君子,我喜欢走捷径。就像当初对那个男孩一样,我会优先考虑追捕元凶阻止事态恶化,而不是停下来救人。如果可以,我甚至会选择牺牲一些东西来更快的达到目的。其实,跟貌似无情的你相比,待人热情的我才是无情的那一个吧。”
我被他出其不意的一席话说得混混沌沌,似乎理解,又似乎不理解,怔怔的立在原地,一句话也回应不了。
他朝我忽而一笑,笑得犹如一株花叶永不相交的曼珠沙华,在大片荒无人烟c无边无垠的荒野上孤独的绽放,静静的,从绝美中渗出一分难以言喻的凄清与苍凉。
我的神思瞬间丢失在他空旷寂寥的笑容中,木然的看到他翕动红唇,无声的说了一句什么,似乎是一句很重要很重要的话,然而,我当时没有读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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