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月牙城的种种,萧少康也曾在宫里的记载卷宗内看到过,那时不过叹息一座繁华城池的湮灭,此时听到杜云锦如泣如诉地道来,眼前仿佛出现那幅战场中的画面,在那场浩劫之中,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人妻离子散,又是多少人满门俱灭。他至今仍记得那份写着月牙城的卷宗内清清楚楚地写明繁盛时期月牙城竟有人口近百万,而现在的月牙城加上长期的驻军也才三十来万,蒸发的约七十万人大多就是死在那场浩劫之中。
杜云锦的话没有错,她的想法也并不算太偏激,有一些人可以被教化,但也有一些人是无法被教化的,比如说犬戎,比如说夷人。
“那箭”他提起那时射向杜云锦的那支箭,他看得分明,是从已方的阵营中射出的。
杜云锦偷瞄过一眼还留在跟前的苓丹,装作不经意地轻轻摇头,制止他的话。萧少康能看见的,也是杜云锦能知道的,当箭穿破风的声音传来时,她就已经明白了他们的队伍里有萧玉礼的人。放眼整个朝中,除了萧玉礼再也没任何人期盼着她战死。她原以为他会在粮草上做些手脚,没有预料到的是他竟然会安排这样不入流的招数,想将她射杀在战场上,免去已身的嫌疑。
不过既然认定是萧玉礼做的事情,那他必定将后路都安排好了。就算她大难不死,想必也查不出任何有价值的消息,既然如此她也就没有必要再紧咬此事不放。
“荣帅可有清点出我军的伤亡情况?”
“早就清点出来了,我军亡五十六名,伤三百零二名。荣帅已经奏请父皇下旨抚恤伤亡士兵,另外也为你特意上奏请功。”说到最后一句,萧少康倒是眉开眼笑,因为请功一事不止荣景成,他也搀和了一本。不知道届时父皇会怎么赏赐杜云锦呢?
“为我请功?”杜云锦却是闻言脸色大变,顾不得萧少康在场,掀开被子就要朝门外窜去。
“娘娘!”
“阿兄!”
苓丹和萧少康齐齐出声,将她硬生生地拦回来。
“你这是做什么!”萧少康脸上出现难得一见的愠怒,他将被子重新给杜云锦盖得严严实实。“你身上的伤还未好,竟然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要去拦住荣帅!”纵使被他二人拦住,杜云锦脸上的交集未减分毫。她已经是太子妃之尊,他朝萧瑀如果登基,她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等的身份还要请功,那么奖赏什么?天下间能够奖赏给她的,怕只有皇帝如今稳稳坐着的那把龙椅!不仅她自身难保,就连杜博承和萧瑀都会受到皇帝的猜忌,因此她才会焦急万分。
她心中所着急的,萧少康并不清楚,他只是盘算着如何借由皇帝的名义来压下杜云锦日渐远播的恶名。她那样的人,是不能被世俗的尘埃所玷污的。
“折子都递上去三天了,此刻怕已经出了南疆。”
萧少康的话如同一桶三九寒天的冷水,将她冻得浑身冰凉。见她面无血色,萧少康还是有些不忍地说:“你若真不想那道折子递上去,我可以让人给你拦截下来。”
“你?”不是杜云锦不愿意相信他,只不过萧少康素来不过问朝政之事,怎么能期望他忽然窜出些朝中人脉来。
她的迟疑代表她的不信任,也大大地打击了萧少康,他不服气地扬起头说:“阿兄别忘了,再怎么着我也是个王爷。”
是的,他年纪再小,他再不过问政事,他也是个自幼在权势之中长大的王爷,并且嫡出的他比萧玉礼更有资格与萧瑀一争天下。想到此,杜云锦看向他的目光自然地含了浅浅地冷然与疏离。
对于她悄然的变化,萧少康并没有察觉,他正为她的执意要求而头疼。他的身后并非没有势力,至少他的母后曾向他提过,一旦有什么变故,陈家是绝对会站在他的这方。这些年来,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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