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意把话题往念三老爷身上引。
于老夫人选择性失聪,反而去看念四老爷,“老四这阵子在部里,听说忙着给八皇子办差?八皇子精心备寿礼,是为人子对皇上的孝心,也是你们工部的本分。你用心办差是正理,别学那些个专拣歪门邪路走的坏东西,不孝不悌急功近利。”
夸的是四房,字字句句骂的是三房。
于老夫人向来不正眼看四房,只当庶子庶媳不存在。
难得给四房脸,打的却是三房的脸,姚氏没有半点成功点火的得意,只敢和念四老爷一起作出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若只是骂周氏,大家都习惯了,但直指念三老爷骂,于老夫人这是真恼了,饶是一心看热闹的姚氏都不敢再捋虎须。
念三老爷受尽川蜀风霜的黑红面色越发难看,无奈喊,“母亲……”
“母亲!”周氏忙接道,脸上亦是又羞又恼,“老爷外放在任,过年过节哪一次不惦记着母亲?老爷对您只有一片孝心,对驸马爷亦是只有敬重顺从的份儿。母亲生老爷的气,是老爷的错。只是这好酒好菜地接风洗尘,母亲不看老爷的面子,好歹别吓着孩子们。”
她接过话茬缓和气氛,话里却忍不住对应着于老夫人的指桑骂槐,一句句驳了回去。
于老夫人也不气,只继续选择性失聪,掉转头捡起姚氏的话头,“你好心劝酒,我可没心情喝。吴老太医开的苦药,喝着倒比这接风酒更顺心些。”
明着讽刺让她不顺心的是念三老爷。
姚氏心里暗搓搓幸灾乐祸,面上一脸干笑。
周氏哪有功夫和姚氏计较,面对油盐不进、偏又骂不得哄不成的于老夫人,也彻底无奈了。
一顿团圆宴,一多半人都食不下咽。
念浅安边围观边咂舌:于老夫人正面刚起来,简直六亲不认!
不过于老夫人的态度很明白,她老人家只听念驸马的,念驸马这个家主说不管三房的亲事就不管,念驸马说分家就分家。
联想到多年婆媳乱斗之下的良苦用心,念浅安深觉于老夫人大智若愚,老人家的心肠妥妥地十分透亮。
念家巨头们神仙打架,她们这些做晚辈的凡人管不着。
念浅安也不打算管,自顾自吃饱喝足回绮芳馆,趴在床上屈着小腿晃啊晃,咬着笔杆子继续给楚延卿写信,将于老夫人超刚,念驸马超狠,打算分家撇开三房的事说了。
落在纸上不过寥寥几笔,但分家事大,哪是一两句话就能了结的。
即便盘算不改只是做做样子,三房上下少不了日日往正院跑,轮番“奉承”、“劝说”于老夫人。
于老夫人心情好,就见见念春然说笑两句,心情不好,就见见儿子儿媳,骂念三老爷夫妻两句。
隔壁又是好一阵热闹。
家事不整,念三老爷只得暂缓和姜家走动,公事上还等着面圣述职,这会儿论资排辈,永嘉候府的爵位、公主府的荣宠都用不上,一等就等到了万寿节。
今年是皇上四十正寿,万寿节的盛况可想而知,京内外排得上号的官员尽数进宫领宴,相应的内外命妇的队伍也跟着壮大不少。
这一次,却没有各家姑娘进宫凑热闹的份儿了。
唯独念浅安血脉虽远,但即是准儿媳又是公主之女,自然有份儿进宫贺寿,回回繁复冗长的礼节略过不提,只提菜过五味,交泰殿的气氛开始活跃了之后,陈太后就将念浅安招到跟前,指着李菲雪笑道:“你们小姐妹也许久不见了,正好趁着今儿喜乐,一处亲香亲香。”
她没少关照李菲雪,但比起念浅安自然亲疏有别,心里盼着二人能姐妹和睦,“妻妾”融洽。
早被陈太后拉到身边对坐的安和公主、徐氏心领神会,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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