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娘我”
与周围气氛格格不入的钱益有些手足无措。
“你想说什么?”李琳琅抬眼看他,语气冰冷,显然是误会了刚才的事情。见钱益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十分生气,又补了一句,“人都打了现在再来赔礼道歉是不是迟了些?”
就算此番目的是来破坏这两人姻缘,在看到李琳琅对钱益的好感度越来越低夏叶瑾也有点开心,可目睹李琳琅如此的咄咄逼人她还是有些看不过去,正想解释却听到有人先一步开口,“那个,李姑娘是吧?”谢岫烟看着她,“我不知道你是谁但在开口责怪别人之前是不是应该先了解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句话落地,夏叶瑾石化了。
她下意识就去看钱益的表情,可钱益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快作出反应,他冷着脸看向谢岫烟,说这是我与李姑娘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谢岫烟像是没有听清一般,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随后忽然冷笑一声,径自走了出去。
夏叶瑾暗道糟糕,急忙追了出去。走到一半见钱益还愣在原地,又折了回来,朝着他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追啊!——”
临近黄昏,将落未落的斜阳余晖仿佛仲秋时的金桂,纷纷洒洒落在运河面上,粼粼水波,连带着停靠在近处的画舫一起,染上了一层细细碎碎的浅金。
夏叶瑾站在连接着画舫和运河的廊桥桥头,远处水天一色,近处咿呀人声,她就只是面无表情的站着,将目光落在虚无之处,自顾自的出神。
有人跑了过来,打破了这短暂的自在宁静。
夏叶瑾偏过头看他,半张脸隐在日晖里,问,“人追回来了?”
钱益点了下头,然后说岫烟又没生气,她只是先回去了。
都这样了还没生气?!夏叶瑾差点被他气笑,忽然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所以只是剜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才没好气的开口,说钱大少爷你能不能稍微的换位想一想,换成你好心好意的打抱不平却被人当众奚落指责你会不会生气?
“可是她那样说李姑娘”
“李姑娘李姑娘,你眼里除了李姑娘还有谁?”夏叶瑾终于火了,“刚才二话不说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责怪你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你那十分宝贝的李姑娘!钱益你做人要不要这么——”
她十分气,气得连肩膀都在不自觉的发抖。喜欢一个人没有错,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同样没错。可爱一个人真的可以连基本的自尊都不要么?
“你生气了?”
钱益看着她,他眉宇间浮起一片淡淡的愁云,那云飘着飘着,就骤然下起了雨来。
见他这副模样,夏叶瑾叹了口气,暗自咒骂自己没志气又开始心软,“我生什么气,不过是为你不值罢了。”
天色渐晚,运河边的低矮船坞里传来了淡淡的清粥香气,有人摆了红泥小炉在外头,开始生火煎茶。
“可是”
钱益张了张口,后半句话最终还是消散在了斜阳里。他知道夏叶瑾为何生气,他也知道自己确实伤了谢岫烟的心。
可对方是李琳琅,她是那样通透明白风光霁月,是一颦一笑都会牵动他全身每一处血液筋骨的人,是他认定要与之相守一生的人。这样一个人,他又怎么能够去责怪甚至怀疑呢?
“还愣着呢?”身边的人突然用手肘撞了一下他,“天都晚了,回去罢。”
“那你呢?”钱益几乎是没想就脱口而出。
他刚刚惹了夏叶瑾生气,这人一向心思难猜,该不会想不开要跳运河吧?
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才刚发芽,就毫不意外的接收到带着对方特有杀伤力的眼刀,“来福楼请了个新戏班,唱昆腔南戏,我要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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