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徐婉脸上的表情都散了去,半晌,才低声道:“今天是家母的亡祭,我带阿文出来,给她上柱香。”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由,卫东阳一怔,随即回想起,好似自从初见徐婉到现在,除了游园围猎那几回,平日里,徐婉似乎都是多做素净打扮的,头上既不曾戴珠翠,脸上也没擦过脂粉只是出来扫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事,有什么必要避着人,藏着掩着不说,临到出来了,又在光天化日之下,跟人那样轻‖浮说笑,成个什么样子。
眼前浮现,刚刚秦娘搂徐婉又亲又揉的情景,卫东阳心里又一阵不舒服,欲要发作追问一番,话又都说到了生死之事上,不好再翻过头去计较,只得忍下不虞,道:“既是这样正经的大事,你昨天教我练完棍,怎么不说一句,也好叫人给你备一份香烛祭酒”
看了眼外头的天色,日头才移了西,要叫人赶着去置备一席祭桌,到是来得及,但总终太匆忙,显得不够郑重,卫东阳微皱起眉头,想了想,道:“今天罢了,过几日就是清明,再替你补吧”说着,看徐婉低眉垂睑的模样,卫东阳不爽的哼了声,道:“不是说有话跟我说,要说什么?”
徐婉愣了愣,抬起眼皮,轻轻的看了卫东阳一眼,又忙移开reads;。
断断续续跟卫东阳接触了半年多,徐婉口里没说,心中却着实明澈,知道卫东阳对像她这等卑俗和风尘之人,是天生就有几分反感的。刚才她与秦娘说闹打趣的情景儿,让卫东阳撞见,卫东阳心里不定多恶心,对她,肯定又生了排拒厌烦之心。
其实,若卫东阳只是不喜她,到是小事,只是徐婉清楚,以卫东阳性子,即对她心生排斥,便不会再像现下一样,用心跟她学棍了,然而卫东阳如今的棍法,又正练到陈香劈山这一招的关键时候,正要赶着一鼓作气破了这关,若有迟滞,两个月来积累的劲力一断,后面再要想续上,艰难百倍不止
所以犹豫纠结了会儿,徐婉到底还是鼓着勇气来,欲跟卫东阳解释回磨一番,不想卫东阳居然并未真的生气,自己要解释的话,还让他三言两语就给问完了,而且似乎好像,对她还有些掐断脑子里莫名钻出来的,荒诞而可笑的念头,徐婉敛住心神,朝卫东阳福了个身,道:“就是想来跟世子爷解释一二,还有,多谢世子爷宽宏,我,我刚刚太失礼了。”
“知道自己失礼就好大庭广众的,跟人那样说闹,成什么体统”
见徐婉自个把话绕了回来,卫东阳也不客气,逮着机会就着心里没焉下去的火,把徐婉从头到脚数落了一通,等说顺了气,才放徐婉回了席上。徐婉去了,卫东阳自己坐着回思了会,又叫方青来,重新另备了桌素膳,送到包厢去。
徐婉回到席上,卿姐儿桂姐儿又打闹着追问卫东阳的身份,见徐婉只不说,桂姐儿卿姐儿只得不情不愿的呿着气,抛开了手,倒是秦娘见众人挝酒划拳有了醉意,便拉过徐婉,独坐到边上,俯身贴到徐婉耳根,压着嗓子道:“心肝儿,姐姐着实疼惜你,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那个小公子,难得出挑的可人儿,把姐姐教给你的本事,都使出来,抓牢他,知道不知道”
徐婉闻言,只笑了笑,没说话。
“没良心的小东西,人家为你着想,你还不领情”秦仙还要再说,看见她俩说私话的桂姐儿扑了过来:“你们悄悄的说什么,也说来叫我听听”
“走开,直往人身上凑个什么”秦娘朝徐婉一眨眼,推攘着粘到她身上的桂姐儿,两人闹着回了席。
方青打点的席面,是得月楼主打的招牌,名为回春宴,果碟干碟大菜点心,上下加起来,共有百多十道,众花娘放开胃口吃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过才吃了十分之二三,所以等酒阑席散,方青又按卫东阳的吩咐,将未动过未吃完的菜肴,打包装盒,连食盒带碗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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