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门之前,楼嘉悦回到了老家。
虽然比不得扬城周边的几个江南古镇,但是棠棣也自有她的风韵。镇依山傍水,水源丰富,家家户户都沿水而居。粉墙,黛瓦,马头墙,还有沿廊和骑马楼,处处都彰显出一派桥流水人家的景象。
嘉悦的家就住在这座镇的最北边,一栋古老的双层楼,中间是一个天井,前店后宅,屋后邻水,是户典型的江南人家。
嘉悦跨进前头大门的时候,她妈潘雪梅和她爸楼如柏正在厨房里一面热火朝天地准备着团圆饭一面闲聊天儿,至于她外婆,则坐在后面的堂屋前一面慢吞吞地剥着蒜瓣儿一面看着前面的杂货铺。
虽家里有三个孩子,但是作为家里的老大,楼嘉莹多年前就已经出嫁,按照女婿那边的习俗,重大节日必须得回婆家过,这已经好多年没回来过春节了,老三楼嘉敏则是高中毕业考进的军校,这么多年来也是聚少离多,年年以部队为家,还有一个老二,那个的翅膀更硬,一个人在国外漂了十几年,好不容易经不住家里的恳求回来了,还今年过节一定会回家吃团圆饭,得好听,这不马上都快过晌午了连个人影都不见。
“还整天嚷嚷什么关爱空巢老人,‘没有老一辈就没有新一代,世代传承,血脉相连。’都是些空话,我们家不仅空巢老人缺乏关爱,连下一代在哪儿都不知道呢!的是多子多孙多福气,结果我三个孩子没有一个省心的,早知道这样我……”厨房里,潘雪梅的一通牢骚还没有发完,背后突然间伸出两只冻得跟冰块似的手来,还有人故意压低了嗓子道“猜猜我是谁……”
“还能是谁?”楼妈听了反手一巴掌就拍在她的屁股上,又气又笑地道“我们家的野丫头回来了呗!”
楼嘉悦“咯咯”笑,用力在她妈脸上亲了两口,这才大呼叫地奔着她外婆和她爸去了。
午饭的时候一家四口团团坐,倒也勉强集齐了三代人,作为家里今天唯一的“公举”,嘉悦自然也难得享受了回众星捧月的待遇,楼爸楼妈还有外婆三个像是恨不能让她把那两个的份儿也吃掉似的,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嘉悦这些年难得吃到妈妈做的菜,直吃得腰圆肚挺,放下筷子心满意足地上楼休息去了。
虽然一路有杨丹宁远随行,但接连奔波了十几天还是把人累得够呛,嘉悦吃饱喝足,又回房美美睡了一觉,这才觉得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作为一个乡下镇,棠棣地处宽旷,天气自然比不得城里暖和。嘉悦久居在外,乍然间回到家乡还真不是很习惯,自己在更衣柜里捣鼓半天,好容易翻出了以前在家时穿的花棉袄,裹在身上,这才有胆子走出自己的房间。
前头的杂货铺里,她妈潘雪梅、大姨潘素梅、姨潘迎梅正坐在桌边专心致志地打着麻将。而她爸明显则是个凑数的,抬眼看见她,连忙就给她使了个眼色,嘉悦一瞧,哎哟她妈那神情,嘴巴紧抿、两眼发直,就知道一定输多赢少,父女俩心照不宣,齐齐相视而笑。
嘉悦她外婆没有儿子,年纪大了就跟着大女儿过日子,不过她四个女儿都嫁在镇上,骑个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原潘素梅和潘迎梅姐妹俩是听嘉悦回来了特地跑来探望她的,结果这会儿的注意力却不在她身上,只一面打牌一面抽空和她闲聊天。
正着话的工夫,冷不丁听得她姨“哈哈”大笑了两声,大叫“糊了”!牌桌上噼里啪啦的,顿时一片怨声载道。嘉悦妈鼓嘴瞪眼,神色更难看了。
嘉悦见了“咯咯”笑,一屁.股坐到他爸爸身边道“我来我来!”二话不就把他爸挤走了,颇有一点儿迫不及待的味道。
会打麻将的人都知道,这东西有瘾。出国这么多年,嘉悦一直都没什么机会再接触我国国粹,手早生了。这会儿旁观了半天,早已心痒难耐,等不及要上场了。原她还准备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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