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漪房已在殿外站了半天,天寒地冻, 身披纯白大氅的美人瑟瑟发抖, 眼睫上凝出一层薄薄的霜, 但仪态气度依然端庄稳重。
恻隐之心过重,这般苦肉计奚桐着实招架不住, 僵持半天将人请了进来。
窦漪房已然封后,陛下不好女色,太后足不出门,偌大的后宫几是她的一言堂, 但即便是拜见太后这等平常事,她在礼仪上亦是一丝不苟。
“参见母后。”窦漪房虽已生育三个子女,仍是一副貌美的好相貌。
炉子上头煮着羊肉, 铁锅里面咕噜咕噜冒着泡,传来阵阵香气,刘启伸头瞧着快要好了,熟练撒些盐,端着小碗慢慢等着。
窦漪房看儿子一副以食为天的样子顿感无奈, 奈何自皇上登基后便觉对太后愧疚亏欠,多有补偿。不论太后如何教导刘启,皇上都会默许。
入皇宫不久窦漪房便再次有了身孕, 诞下次子刘武,这几年对刘启的上心不自觉少了许多。阴差阳错, 感到孤独寂寞的祖孙俩自然而然打得火热。
“你这般执意要见我, 究竟所为何事?”奚桐瞥一眼窦漪房, 淡淡道。本以为是个机灵伶俐的人,偏偏对待两个儿子如此偏心。也怪她活了太久了,连这些事都忘了。
“陛下重用小人,亲近奸佞,那邓通狐媚惑主,该斩。母后当早日劝阻,以安社稷。”窦漪房道。
窦漪房本是吕后赐给刘恒的,能获宠爱实属不易,终于等到代王殿下位尊九五,他居然居然如此宠爱一个男人。
“哦。”奚桐夹块羊肉,吹了吹,漫不经心地道。不是她不待见这个现任儿媳妇,实在是一个二个太聪明太懂算计了。当普通人遇见大杀四方的天才,躲远点才是正经事。
何况,一个君王愿意被说成是被狐狸蛊惑也要留住那人,可见是铁了心的。
“母后!”窦漪房唤道。她也不仅是为了一己私心,陛下自继位以来日日兢兢业业宵衣旰食,朝堂民间有目共睹谁人不感恩赞颂,怎能为一男子留下污点受人指责。
奚桐抬手,止住她的话,道:“恒儿英明果决自有分寸。哀家已然老了,有些事上难免糊涂,不必过多关心。”
不就是儿子成断袖了吗?她又不是没经历过,何况刘恒只是对邓通偏爱一些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一个正儿八经的老糊涂好好养老就好了。
窦漪房也不再劝,只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起的无赖架势。
看着这般周道的礼仪做着这般无赖的事,奚桐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专门欣赏了一会儿。
殿内只有羊肉汤咕噜咕噜的冒泡声,众人各有心思,闭口不言。
“祖母。”刘启见母后着实没了办法,拉着奚桐的衣袖扯道。天气这般寒冷,不知殿内的地板上跪着有多凉。
母亲偏疼弟弟,对他放任许多,他心里不是不难受。只是祖母教过,为一国储君,要有能撑下整条江河的心胸。
奚桐看看孙儿,眼中带着无奈,道:“算了,你把那个小兔崽子给哀家叫过来。”
窦漪房大喜过望,起身去了,都没有多看刘启一眼。
太后已经多年未肯见过陛下了,陛下至孝,定能听太后劝诫。
“对了,把那个邓通也给哀家叫过来。”窦漪房尚未出门,又听见这一句。
心中困惑的窦漪房不禁转身:“”这是什么操作。
背影早已没有,奚桐见刘启一直盯着门口,点点他的脑袋笑道:“平常看不见想得慌,看见了心里又难受,真是愁人啊。”
刘启心下失落,趴在奚桐膝上道:“祖母莫要笑话我。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傻孩子。”奚桐搂住刘启,指着一锅羊肉汤沉声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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