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天色总是暗的格外快。
天黑不好赶路,行至偏僻处又没有什么人家,于是军队沿路寻了宽阔地带安营停留一晚。
士兵们在马车四周扎下帐篷生了篝火,夜里总算是亮堂温暖不少了。虽按道理说总不至于有人胆敢打军队的主意,卫永宁仍差参将齐申安排下去,派士兵分拨在夜间值守。
天虽黑了,时辰却还早,此时篝火旁围坐着不少士兵,谈天说地一片热闹。不时有士兵拿出酒袋灌几口酒,卫永宁见了不由皱眉。
云昭国土地贫瘠,粮食自给尚不足,酿酒是明令禁止的。此时士兵们喝的自然是大宁的酒了,军队在大宁停留了这么久,这些个士兵却是个个存粮不少。
此时战事结束,又不在云昭,卫永宁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苛责下去。
车内,九瑜正靠着车壁闭目休憩。许嬷嬷上了马车,端来了晚饭唤醒她:“小姐,先吃些东西再睡,不然身子受不住。”
“咳咳!”九瑜动了动身子,醒过来便是捂着胸口低低咳嗽两声。这马车虽宽敞舒适,但摇摇晃晃一整日下来,身子疲惫得很,总有些不舒服。
许嬷嬷听到这咳嗽声,又看九瑜脸色差的很,忙将饭菜放到马车内的小塌上,空出手来探了探她额头。片刻后她收回手有些担忧地说道:“有些烫。定是今日赶路颠簸小姐受了累,只是这路上偏僻,怕是不好找大夫。”
“我去禀报将军。”说着,许嬷嬷就要下车。
“不用了。”九瑜嗓子有些哑,摇了摇头,“夜深了,明日再说吧。”
她实在是不想看见那人。
许嬷嬷闻言,犹豫了一下,见她脸色疲累,想着现在找将军也无济于事,总得找个有人烟的地方才有大夫,便点了点头。
从一旁端过饭菜来,许嬷嬷说道:“在外只能将就些了,不比之前吃的精致,小姐先忍忍。”
九瑜没说什么,吃了起来。她觉得这饭菜简单却也算可口,说不上什么忍不忍的。许嬷嬷总把她想的娇贵,好像她真是那打小深宫里长大的公主一般。
她曾祖父入伍前也不过只是寻常农夫,后来立了战功才成了赫赫威名的卫国公。真要论起来,她又算哪门子高贵呢?
等九瑜吃完,许嬷嬷收了碗筷:“小姐,早些安寝。”
九瑜点了点头,许嬷嬷收拾完后也坐到了马车角落,靠着车壁休息了。
马车外士兵们的交谈声阵阵,九瑜闭上眼靠在车上,饶是脑海里思绪万分,还是很快就陷入了浅梦中。
夜半,九瑜迷迷糊糊间,忽然听到有人在耳边轻轻唤着。
“小姐——”
“小姐——”
不能躺下休息,如此半坐半卧着半宿,她身上酸痛的厉害,头脑也是晕晕乎乎的。此时听到声音,本就睡的不安稳的她身子一颤,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便见一个二十左右,面目俊朗的黑衣男子半蹲在她身边。马车宽敞,可是车内本就有两个女人,此时又进来这么个大男人,便显得有些挤了。
九瑜心提了提,看着这陌生男人,不知该喊人还是怎么着。但见他目光清明并无恶意,她还是压住了泛上来的惊慌。瞥了瞥马车角落睡下的许嬷嬷,这一番动静后许嬷嬷仍睡的沉沉,怕是眼前这男子使了什么手段让她昏睡过去。
此时已是深夜,但外头还时不时传来士兵们的交谈声,这人怎么就敢在这些士兵们眼皮子底下闯进来?
“小姐,你受苦了。”男子见她醒来,轻声道,“我这便带你走。”
“你是谁?”九瑜听他这么说,眼睫颤了颤,低声问道。他话里无丝毫恶意,九瑜不自觉就信任几分。
“李三。是大人派我送小姐出城的,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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