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缱深吸一口气,在侍女惊慌的行礼声中转身看向来人,压着恼意露出一个微笑。
“世子一向都是这么和姑娘家套近乎的么”
霍景安微微一笑,俊美的脸庞在宫灯的映照下晦暗不明“郡主何出此言”
段缱道“世子又是何出此言呢”
霍景安就瞥了她身后的朱槿牡丹一眼“下臣初见郡主时,郡主正在摘花折柳,编环而戴;而今,郡主又在采撷这盛放之花,不是辣手摧花,又是什么”
段缱觉得他这话有些怪,可细想又说不出怪在哪里,只能道“那世子可就误会了,长乐当日是折柳编环不假,但今晚只是路经此处,见此美景驻足欣赏而已,不曾想要辣手摧花。”
“是吗,”霍景安道,“既然如此,郡主方才又为何伸出手去”
段缱道“此事与你有关么”
“的确与下臣无关。”霍景安道,漆黑如墨的眼底泛起几丝笑意,“可不久之前,郡主还曾说过,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却不想只隔了一个多时辰,郡主就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
“”
段缱咬了咬牙,“世子言重了。”她挤出一个微笑,“方才我是见有一只飞虫停在花瓣上面,黑斑小点煞是碍眼,白白破坏了一幅美景,这才伸手驱赶,并无采花之意。”
霍景安挑眉“是吗那不知郡主可成功将飞虫驱赶走了”
“夜深灯暗,本郡主看不真切,或许尚在周围盘旋也未可知。”
如此明显的含沙射影,霍景安自然听出来了,也不着恼,只静静望着段缱,见她一身茜色重缘袍衣,青丝半绾,珠坠轻晃,白皙柔嫩的脸颊在月辉下莹莹似水,眉如远山黛,眸似水中月,琼鼻樱唇,一张俏脸极力维持着平静,却自眉梢眼角间流露出了几分恼意,就低下头笑了。
很普通的一个笑容,可就是耀眼无比,仿若万千星辉都集中在了他一人身上,让人移不开眼。
段缱一开始还有些心虚,以为他是怒极反笑,见他的笑意始终不减才松了口气,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微笑了起来,心中微霁。
“郡主,”笑了片刻,霍景安就抬头看向段缱,面上还带着三分笑意,“下臣有一疑惑,盘亘心头已久,还望郡主能为下臣解惑。”
段缱道“世子但说无妨。”
“那下臣就直说了。为何郡主见下臣如见水火,避之不及”
采薇手中宫灯一抖,昏黄的烛光晃了一晃。
段缱心中一跳,有些心虚地垂眸笑道“世子何出此言长乐并无此意。”
霍景安却是悠的收了笑,冷着脸逼近一步。
“不,你有。”
段缱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勉力保持着镇定道“世子误会了。”
霍景安没有说话,只沉默地看着她,目光幽深,带着几分莫名的意味。
段缱忽然觉得面上有些烧,心中添了一层慌乱,好在夜色深沉,这一点变化还不至于叫他看出,因此还能维持最后一点镇定,低着头道“家父已在前殿久候多时,还请世子恕长乐不能久留,就此别过。”
她说着就敛衽一礼,绕行准备离开,却不想再度被他叫住,止了脚步。
“郡主请留步。”
这一声霍景安唤得有些低,段缱听得心中一悸,也说不清楚原因,只觉心里更乱了几分,直视着前方道“世子还有何事”
眼前的月光被人挡住,霍景安绕到了她跟前“郡主似乎并不想与下臣多谈”
“怎么会”段缱浅笑,“只是夜色已深”
霍景安打断了她的话“郡主的意思是若此刻是青天白日,郡主就会陪着下臣一直谈下去了”
“不知世子欲言何事”
“下臣想与郡主分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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