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颜悦色的模样似乎是真的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可她心里却打着鼓,总觉得事情不是这样。
在晋南王妃还是这座王府里的当家主母时,她曾经跟着母亲高氏在与宴时见过王妃一回,也是和现在这样,近着身和王妃对话,不过那时她是跟在高氏身边的,王妃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身上,全程都在和她母亲谈话,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能让她悄悄偷看王妃而不被发现。
晋南王妃给她的感觉,是富贵,是锦绣,华服加身,珠翠簪鬓,雍容华贵是有,但总有一股流于表面的俗气,让这华贵看上去像是满身的珠玉锦缎堆出来的,对待她和母亲也远没有长乐郡主来得温柔亲切,带有那么点居高临下的意味。
傲慢骄矜的王妃和平易近人的郡主,任是谁都会觉得后者比较好相与,可不知为何,楚南雁心底总有些惴惴的感觉,面对郡主对自己说话时的温言软语和亲切笑容,她唯一的感觉就是紧张,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感受到的压迫感比面对把轻慢放在脸上的晋南王妃还要更甚。
或许这就是真正的高门贵女和她们的不同之处,有些东西是天生带着的,谁也学不来。
“郡主”楚南雁小心翼翼地抬头唤了一声,如果可以,她更想沉默地全程保持低头,被贵人责罚她也认了,但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容她继续保持沉默,她唯有开口出声。
段缱回以一个微笑,像是在安慰着她“你不必紧张,我说了,不会怪罪于你。你对我感到好奇,忍不住在席间偷看,是人之常情,不是什么大错。快起来吧。”
采蘩也在一旁温声道“楚姑娘请起吧,郡主一向宽厚大度,没有责备姑娘的意思。”
采薇挑起一个笑道“是啊,难不成姑娘还要我们郡主亲自去扶你起来那可”
楚南雁心里一突,方才就是她含沙射影地说了自己母亲一通,让母亲脸上无光,如何还敢让她再讽一回,赶忙一个磕头,站起了身“南雁多谢郡主不罚之恩。”
还算是有点脑子,比她母亲要强。
采薇挑剔地看了楚南雁一眼,在心底评价了这么一句,就转过身去给段缱斟了一杯清茶,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
段缱接过茶盏,看了采薇一眼。
采薇跟在她身边服侍多年,岂能看不出她这一眼的意思,这是叫自己见好就收,当下抿唇一笑,收敛了神情在一旁立正站好,不再说话了。
轻缀一口茶水,段缱把杯盏放下,看向跟前拘谨立着的楚南雁,再度露出一个笑容“听闻你饱读诗书,才情甚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仅是晋南第一美人,更是晋南第一才女不如我出个题考考你,答对了有赏,答错了也不要紧,不过我想你应当是能答出来的。如何”
楚南雁的一颗心飞快地跳动起来,这番话虽然看着是在询问她的意思,可哪有她拒绝的余地她要是表露出一点的不情愿,恐怕贵人身边的丫鬟就能再讽刺她一通,她丢不起这个脸,母亲和楚家更丢不起。
倒不是说那些夸赞她才情的话是假的,母亲花费了大量的心思培养她,习字认书,女工绣艺,都请了人来教她。只是母亲想要的是把自己培养成一个大家闺秀,而非要她做什么大学问,因此请来的女先生只是教她认字写字,只要她能写得一手好字就行,至于那些典故史论,却是半句也不说的。
琴棋书画也是一样,她能弹一首好琴,但古今的名士琴谱只识得几份她会许多东西,但也仅限于闺阁女子该会的东西。听说长安里的那些女子和她们不同,她们是真正需要学习许多东西的,尤其是像郡主这种有品阶的贵女,不仅会请专门的教书先生来教导古今通史,更有伴读随侍左右,学问比她们要大许多。
贵人若是有心要为难她,只消拿点这些方面的问题来问她,她就一个字也答不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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