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硕很想拒绝,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如何将刘协扶上皇位,至于其他的事情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甚至于他这条性命,也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但问题是他似乎打不过面前这位使剑使得出神入化的神秘男子。
在一种半推半就的状态之下,蹇硕垂着头跟着这男子走了好长一段路。洛阳大大小小的街头巷尾他自认也算熟悉了,可跟着这一趟七绕八绕下来,连蹇硕自己都有些找不着北了。
这段路的终点停止在一处极为隐秘的民居门前,神秘男子侧过身冲着蹇硕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蹇校尉,你要见的人就在这里面了。”
蹇硕的神情闪过一丝犹豫,随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大大方方地推开木门走了进去。屋内昏暗的灯影和屋外阴绵的雨天倒是有一种别样的契合,以至于似蹇硕这样身份的人踏入这样寒酸的民居也不觉得有何违和之处。
“王叔,人请到了?”
一道磁性的女嗓凭空响起,这声音就像是一种磨砂糖般的味道,虽然不似寻常女子那样的柔美悦耳,但也别有一番滋味,让人忍不住想再听听。
进入屋中的神秘男子也不再掩饰身份,径直摘下了身上的遮挡物,露出一张饱经沧桑的脸庞来。这张脸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陌生的,但对蹇硕来讲却是无比的熟悉。
这份熟悉甚至让蹇硕都产生了一丝诧异,而这点诧异也顺利让蹇硕的心境波动起来。
“你.....”蹇硕侧着头仔仔细细看着这张脸,再三确认之后方才开口道,“你是虎贲将军,帝师王越?”
大叔的眼睛眨巴了两下,笑道,“没想到这么些年了,老夫的名号还是这么好使!”
蹇硕的脸颊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若是让旁人知道刚刚他和王越交了手,不知要羡煞多少向武之人。
“昔日帝师的名号响彻皇都,怕是再过上数十年也还会是一样的效果。”
王越的大名对于好剑者来说自然是大名鼎鼎的,早在汉桓帝期间便任过虎贲将军,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法更是冠绝洛阳,相传给天子都当过剑师,于是又落下一个帝师的美名,只是后来辞官之后便逐渐了无音讯了。
出乎蹇硕意料的是他的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这位昔日的偶像一面,莫不是老天也怜其遭遇,特意来圆了他少年时期的一个梦想?
与此同时,面前这位女子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能有渠道找上王越这般人的,除了灵帝的爱女万年公主之外,恐怕还真就没有别人了。
“小人蹇硕见过公主。”
以蹇硕的智慧,此时已经猜出万年公主找上他的缘由了,这也重新点燃了他心中的那把火,说起话来也变得有底气多了。
万年轻挪莲步扶起地上的蹇硕,“你可是正儿八经的上军校尉,为何自称小人。”
蹇硕自嘲地笑了两声,“现如今无论是朝野之上,亦或是西园新军之内,恐怕都容不下小人了,校尉也就无须再提了。现在的蹇硕,只愿肝脑涂地,完成先帝遗愿!”
“好!”万年压低声音轻喝了一声,配上她那独特的砂糖嗓子倒真是让人过耳难忘,“此事事关重大,本公主且再问蹇校尉一遍,你在二皇子府上所说之事,到底是真是假!”
“噗通!”
万年话音刚落,蹇硕已经重重地跪倒在地上,朝着屋子的东向狠狠地磕了三个头,随后抬起血迹斑斑的额头道,“小人蹇硕愿赌咒发誓,不曾有半句谎言!先帝临走的那个夜晚,见过的最后一个人便是小人,先帝拉着小人的手一字一顿地说,要让二皇子刘协继承大统!”
“可为何不曾留下密诏?!”万年不曾怀疑蹇硕,只是很痛惜,若当时留下一纸密诏的话,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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