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过,却还是愿意回忆,就算是心如刀绞也愿意,怕自己忘掉他。”
“的确是如此。有时候觉得沉湎于哀思毫无益处,有时候却又极力回想,仿佛偶尔忽略他们是罪大恶极的事。”
“可也总要慢慢平静下来,淡然看待这些殇痛,人活一世,总还有别的值得珍惜的事情。”
顾云筝点一点头,“也许是如此。例如身边人,例如前程。”说到这里,她问他,“你最想过的是怎么样的日子?”
“最想过的?”霍天北微笑,“大多时候想要的是最好的生涯,为自己的抱负,也为你和日后的儿女。还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有一日放下一切,带着你去到一个无人涉足的桃花源或是某个岛屿,悠闲度日,不问尘世间是非对错。”
顾云筝笑意深远,“的确是不切实际,可我很多时候也会这么想,特别想过凡俗的日子,只需经营自己的一个家,不需要每日看你劳心劳力,心中只有大是大非。”
“说不定哪一日我真会放下这一切,带你远走天涯。”
她笑着摇头,“你才不会。到头来,真正不堪重负的人只能是我。真到了那一日,我会偷偷跑掉,连你都放下。”
“你舍得?”
“如今当然舍不得。”
“我又怎么舍得让你不堪重负。”
“由着我偷懒就好。”顾云筝笑意有了一点真实的愉悦。再度回头看向坟丘,想着爹娘听到了没有?若是听到这些,足以心安了吧?
**
这个夏季,漠北c南疆的消息不断传到顾云筝耳里:
蒋晨东与郁江南治理辖区的方式与当初霍天北治理西域大同小异,因军法言明,治理有方,百姓开始拥护两个自立为王的人;
章嫣抵达南疆一个月后,与郁江南拜堂成亲,两人分别给霍天北c顾云筝写来信件,只字不提两相敌对的事;
云笛所在的军队主攻漠北叛军,漠北边境一直战事不断,双方各有输赢,他则在残酷的战争中迅速成长,所建战功越来越显赫,为百姓交口称赞的少年将才。
顾云筝与霍天北谈及这些事的时候,他就三件事得出了结论:
事实证明,他治理西域的策略是对的,来日可推广到各地;
章嫣与郁江南的事,是有缘且有情的两人终成眷属;
云笛则证明了将门无犬子,是不可多得的良将。
顾云筝明白,他对云笛这么高的评价,不过是为了让她更高兴一些——想当初,十几岁的霍天北在军中,路要比云笛曲折,没有父亲的照拂,所有功绩都是拼着性命挣下的,而云笛终究算得平步青云。换个人,不会小小年纪便被册封为参将。如果要他慢慢地积累战功,不知要到何时才能有如今官职。
霍天北平日里偶尔暴躁的只有一件事——蒋晨东熟悉他的用兵之道,常常会完全效法他以前的战术,数次取胜皆是这缘故。由此,他必须要完全抛开以前的战绩,用蒋晨东所不知道的新的战术用兵,还要确保取胜。
在朝堂比较让他暴躁的事情,是官员得知蒋c郁皆是他曾称兄道弟的人,每日里像是什么事也不需做,只忙着上奏章弹劾,言之凿凿地说蒋c郁二人分明是受他唆使才做了叛臣,换句话说,就是天下大乱是因他霍天北而起,他是该以死谢天下的罪魁祸首。
其余三位内阁大臣因着霍天北手握兵权,曾一度对他卑躬屈膝,到了这时又有了底气,三个人站在一起,赞同弹劾的奏章,一再向元熹帝建议:让霍天北去做游说蒋c郁二人投降归顺朝廷。
其实三个内阁大臣是在打自己的如意算盘:只要霍天北离开朝廷,他们就会想方设法让他再也不能回到京城,他愿意与昔日兄弟联手作乱的话,也由着他,大不了将国土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