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午后。
东次间内,顾云筝与霍天北相对而坐。前者在绣一个香囊,后者埋首公务。
燕袭的语声自门外传来:“禀夫人,杨柳已代替夫人出门,去往锦溪书院。”
“知道了。”顾云筝漫不经心应一句。
“夫人若无别的吩咐,属下告退。”
“去吧。”
霍天北抬眼看了看她,“燕袭已经是锦溪书院的舍监了。”
“是,可他依然愿意大事小情亲自禀明。”
“杨柳之前似乎是云贵妃身边的一等宫女?”霍天北并不是太了解杨柳的过往,只是依稀记得这个人曾在谁身边。
“对。杨柳最初是祁连城的人,如今已离开宫廷,还是为祁连城效命。”
“为祁连城效命的人,怎么替你出门去了?”
“你说呢?”
“”霍天北沉默下去,开始将她将杨柳诸多行径联想到很多政务上,最终能挂钩的,是万博新连上十八道奏折的事。他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她。
顾云筝似笑非笑瞥他一眼,“我要留在府中,保自己性命无虞,借此也看看云贵妃的本性到底是善是恶。”
这话让人能联想到的就更多了。沉默片刻,霍天北问道:“你让云贵妃阻拦皇上对我的打压了?”
“没错。”顾云筝浅笑,“若是她事成,那自然最好。可她多半会事败,没有帝王能够不在乎地位被人长久威胁,如此以来,皇上对你或是你身边的人,十有会起杀心——你日后也要留神些。”
“说的是。”霍天北半真半假地叹息,“到此刻,倒有些同情皇上和贵妃了。”
“我也是。”顾云筝这才道出心中不解,“你是怎么了?这两日都耗在内宅与我对坐。”
“不想你再去锦溪书院。”
“”顾云筝无言,却笑起来。
男人的心,有时候只得一点点大。
霍天北考虑的却是另外一回事,“杨柳既然是祁连城的人,当然是听命行事。是他要杨柳冒充你的?”
“对,他对云凝了解最深,早就担心这种事。”
“”这一次,轮到霍天北无话可说了。
顾云筝继续慢吞吞绣香囊。
“偶尔你会不会觉得,别人对你比我更上心?”
“不会。”顾云筝慢条斯理答道,“自开始到如今,为我做得最多的是你。我最坏的时候,你都坦然接受;到我一步步变好的时候,你才开始懈怠。与其说懈怠,我更愿意相信是你愿意信任我,否则,也不会允许我出入锦溪书院。”
霍天北轻笑,“别的我都是受之无愧,至于你出入锦溪书院,却是自开始就不大情愿。”
顾云筝抬了眼睑,与他相视一笑。
他真能淡然接受的话,她也不会不好过,却会失落,此刻听了他这话,便唯有喜悦。
怎么样的女子,受不得的事情之一,都是在意的那人不会为自己吃醋。
高兴归高兴,该解释的也是要说的:“我出入锦溪书院,也是要看看祁连城如何教导学子。”
“我明白。”霍天北无奈,“你自己把握分寸。”
“放心。”
翌日晚间,伪装成顾云筝衣着打扮的杨柳遭遇数名死士突袭。死士半数被杀,半数逃离。
帝王c权臣的较量,就此拉开帷幕。
霍天北闻讯后,先吩咐了贺冲几句,去了祁连城住处一趟,随即去往宫中。
元熹帝此刻自然也已听说刺杀失败,恼火不已,严令死士下次必须得手。
刚要离开养心殿去往云凝宫中就寝,霍天北求见。
元熹帝一听头都大了,“见什么见?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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