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跟你学裁缝是浪费时间,耽误我赚钱,所以不肯来你这儿,我觉得自己年轻,只要肯吃苦,卖点苦力,多少能赚点钱吧,没想到还倒贴了一把。你看,我眼皮子就这么浅。”说到这里,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赵明月说:“我这个看起来不上台面,实际上还是挺好赚的,起码比你糊什么纸盒强多了。”
“那是,比搬砖头要轻松多了。”毛剑兰笑起来。
赵明月看着她:“你后来不再纸盒厂做了,去工地了?为什么?”难怪那双手伤成那样。
毛剑兰说:“纸盒厂突然清退了临时工,我没地方去,就去找了个工地。”
“那你也不来找我。”赵明月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毛剑兰说:“我错了。”
“那你那胃是怎么回事?”这事赵明月还没好好问过她呢。
毛剑兰说:“我小时候在家吃杂粮吃多了,本来就有胃病。在工地上干活特别辛苦,每次干完活,我都要吃好多馒头才能抵饿。结果那天不是下了场暴雨吗,我可能是淋了雨受寒了,有点不舒服,吃了晚饭就上床睡了。结果到半夜就开始胃疼了,我以前也胃疼过,觉得熬一熬就过去了,结果没想到越来越难受。”
赵明月吓了一跳:“你还真是拿身体开玩笑啊,疼了那么久,你还不去看医生。”
毛剑兰苦笑了一下,吐舌头:“穷人嘛,怕花钱,再说后来确实是我疼得爬不起来了,幸亏你来了,救了我一条命。明月,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赵明月摆了摆手:“小事一桩,举手之劳。”
毛剑兰看着赵明月,只是笑了笑,无论如何,自己是欠了赵明月一条命了。
毛剑兰开始学着用碎布头缝衣服,她将布头一点点缀起来,准备缀成一块来学裁剪。赵明月就说:“你缝那个干什么,你想要学裁剪,就用白布去裁。”
毛剑兰摆摆手:“不用,这碎布头剩着也是剩着,白布给我裁了怪可惜的。”
赵明月看她缀的布头还挺好看,花花绿绿的,色彩很丰富,搭配倒也协调:“你要不要试着做一件百纳衣。”
毛剑兰看着自己手里的布片:“这个可以吗?”
赵明月说:“也没什么不可以,反正都是用不着的碎布头,你用来做件小孩子的衣服也未尝不可,就是形状凌乱了点,不规则。”
“好,我试试。可以给我侄儿做个小衣服。”毛剑兰说。
“好。”碎布头是很练车工的呢。
八月中旬,晒成古铜色的沈旭跃回来了,他出现在店子门口,整张脸就只剩下白牙和眼白是白色的了,赵明月看见他的时候,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沈旭跃背上背着一个迷彩背包,肩上斜挎着一个军绿色的书包,都鼓鼓囊囊的,他冲赵明月傻乐:“明月,我回来了。”
赵明月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起身急,将凳子都绊倒了,脚下被缝纫机的腿给勾住了,一个重心不稳,就要往地上扑,看得一旁的毛剑兰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沈旭跃赶紧奔过来,将赵明月扶住了:“慢点慢点,我这不都回来了吗?”
赵明月的脑袋撞进了沈旭跃怀里,扶着他的胳膊站稳了,抬起头来仔细地打量:“旭跃,真是你是回来了。晒这么黑了,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赵明月欢喜地笑着,眼睛里都闪烁起了泪花。
毛剑兰看着久别重逢的两个恋人,赶紧拿着自己手里的活避到里屋去了,把地方让给他们两个。
沈旭跃冲着赵明月开心地笑着:“是的,不过更结实更健康了。你好像瘦了,是不是没吃好饭c睡好觉啊?”
赵明月打量了他好几遍,终于才反应过来:“我没事。快把包放下来,赶紧坐下。我给你倒水喝,刚刚到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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