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们闹了半日,难得明玉妹妹给我们讲了这么个跌宕起伏婉转曲折的故事,我也是累了,王爷又该着人来寻我了。你们且开心乐呵着吧。”那嬛妃依然面不改色,满脸慈祥,就此告辞离开了。
明玉王妃精心准备的说辞,居然没有半点儿用处,她自己都有些儿怀疑,难道说自己错了?不可能的,八爷的计算什么时候出过错?她只是虚张声势罢了,她急急的回去是要找雍亲王商量对策吧?不过事已至此,明个儿就满城风雨了,雍亲王也无力回天吧?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谁让她自己做的局,要集中了名门贵妇来表演的。
时间已到酉时,天光渐暗,路上只觉人影幢幢,已分不清面目。王府花厅之上依然张灯结彩,光亮如昼。然而众人各怀心思,难以热闹得起来。节度使夫人虽然频频举杯想要拉动气氛,终是应者寥寥,气氛有点尴尬,节度使夫人只好吩咐下人们安排烟花表演,来人为地制造欢快的氛围了。
家瑶此时也是呆若木鸡,想任谁也做不到骤然获知离奇的身世还能泰然处之吧?恍惚中只觉得有数人出现在花厅之上,都穿的王府下人的衣服,出手如风,穿花蝴蝶一般在厅上席间穿梭,所经之后,不管是诰命贵妇,还是丫鬟婆子,全都木雕泥塑一般,或滩卧席间,或端坐榻上,亦有数人直立厅堂之间岿然不动,顷刻之间所有人都被施了定身法了。这些人又搬动许多圆通状物品遍置厅上,期间还夹杂了许多鞭炮爆竹,各种花式焰花散落其上。随后又有许多蜡烛,灯油泼洒下来,这是要放火啊!家瑶张嘴欲叫,却被人一指点倒。自此昏然不觉。待到醒转之时,已身在数千里之外了。
后来不断从邸报及各方打探的消息得闻王家大火烧得异常惨烈。彼时节度使王子鹏陪各位列候世勋,在大名湖畔的醉景楼赏灯观景,自诩风雅之士少不得吟诗作对,相互吹捧,到也是其乐融融,气氛祥和。突然对面节度使夫人招待诰命的花厅之上冒起了熊熊大火,一时火光烛天,节度使王子鹏一下子吓的傻了!这还得了!这还得了!这,这,这可怎么办!
还是其小舅子忠靖候史磬提醒,赶快安排救火!奈何两处隔湖相望,如何到得过去?一时急的跳脚!史磬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条座船,两人跳上船去,只喊快划快划,却不知道俩人就算到得过去又能有何助益?自有四五个得力下人拼死奋力划船,时有鞭炮爆竹之声传来,在哔哔啵啵的熊熊大火之中竟不觉得刺耳了,时有钻天猴,二踢脚,飞窜出到天空之中炸响,在惨烈的气氛中,竟让人有黑色幽默之感。堪堪抵到岸边,轰然一声巨响,巨大的一朵黑云在花厅之上冲天而起,宛如一柄巨大的蘑菇凝聚在王府上空,久久未散。
本次大火让京都之中全城缟素,公候将相家家出丧,高门大户处处带孝。除了忠雍亲王侧妃甄氏因亲王有事相招提前离开,所有参会女眷被一锅端了。真是乐极生悲,节度使王家圣眷正隆,正是张扬煊赫之际,一下子夫妇双双毙命,只有掌珠女公子王熙凤去换衣服不在花厅之上算是捡了一条命,还有襁褓之中的王仁被乳母带去休息了得以幸免。连带十数位诰命夫人殒命当场,尚不知皇上如何治罪呢!
除了王家,损失最大的是贾家,一等将军正一品诰命夫人李氏(贾赦妻,废忠义亲王侧妃之妹);贾瑚一等将军贾赦嫡长子;二等神威将军正二品诰命夫人张氏(贾敬妻,原忠廉亲王侧妃族妹),贾珍妻罗氏(原忠直亲王妃内侄女);都丧身火场。其次是一门双候的史家,忠靖候史磬夫妇双双毙命,唯留下襁褓中的孤儿唤作史湘云的孤苦伶仃被乃弟史鼎接去抚养。陈阁老家损失的是的儿媳妇和孙女(当然家瑶知道自己没有死),陈阁老身心俱疲,上书请辞归隐。忠敦郡王妃明玉的名字也赫然在辞世名单之上;当时在京的四王八公以及各世勋名门俱有损伤,家瑶一时也记不得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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