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瑶知道这是当朝贵妇们必学的课程,有些人家还专门请了宫里的教导嬷嬷来指导家中女孩子来学习的。除非自己打算一辈子留在此地,否则这女四书还真要花时间认真研究。
日子过的真快,转眼家瑶已经八岁了,她也在泸沽湖度过了自己最开心最快乐的几年时光。
这天宾玛的新屋迎来了一位男客,身材高大,穿一件肥大的棕色藏袍,只穿了单袖,系着摩梭人精致的花腰带,皮肤黝黑,满脸沧桑。
可姆见到那人时,他正在院子里欣赏着漫天的格桑花,悠闲地喝着酥油茶。“好漂亮的小娃儿,是他的孩子吗?”
“阿波糊涂了吧,我哪能有这么大的娃儿啊?这是阿亮军中的孤儿,托我帮他照看着。”宾玛和他很熟稔,阿波,阿波是什么来着?
“你这个阿亮可不简单啊!”阿波感慨道。
听到后来才慢慢明白,来人是宾玛的亲生父亲。两年前跟着马帮跑了一趟滇藏,很是吃了一些苦头,才刚回来不久就来看习友阿夏和宾玛了。
阿波非常健谈,阅历也丰富,几句话就让可姆着了迷了。跑马帮很多事情都特别讲究,语言上也有很多忌讳:好比如筷子不能说筷子,而要说帮手,因为“大快”为老虎,不能提到那凶猛的家伙,像豹子的称呼也一样不能提;碗要叫“莲花”,碗跟 “晚”是谐音,马帮们可不想晚到。勺子要说“顺赶”,手巾要叫“手幅子”,因为骡马最怕受惊
行为上的避讳就更多了:煮饭要转锅时,要逆时针方向一点点慢慢转;凑柴要从一个口一顺地凑,不能乱架乱放;吃饭时只能由锅头揭锅盖,第一碗饭也要由锅头添,添饭时更不能一勺子舀到底,要从饭锅表面一层层舀下去;添饭时还不能将饭锅搞得转动;所有的人吃头一碗饭是不能泡汤的,因为怕碰上下雨;人不能从火塘和锣锅上跨过,也不能挡住第二天要走的方向;饭锅更不能搞得打翻了
阿波一路上也见识了各族各样的人家,要说咱摩梭人的“阿夏婚”也算是稀罕了。可他们曾经到过一个叫浓雾顶的寨子,人家那实行的是“阿柱婚”。就是一家几个兄弟共娶一个媳妇。还是穷啊,不比泸沽湖水草丰美,物产丰富,舅舅们的劳动可以养活一家所有人,包括外甥们的开销,在那里一家子所有男人要集中,起来才能支撑一个家庭生存下去,日子过的那叫个苦!
要说苦,还是二郎山道上的背夫最苦!茶包一个二十斤,用篾片包着串起来,一个人根据自己的体力背十包二十包的。手里柱着一个“敦拐子”,就是一个丁字型的拐杖,用来撑着茶包歇口气。因为负荷重,只有这种方法才能在路上站着休息一下,想要卸下担子,坐下或者躺下,那都是不可能的。吃不了这种苦,就做不了背夫!
特别让人钦佩且心碎的是还有女背子,她们的茶包上还挂上几匹笋壳,以便歇背子,站着撒尿时作导流的‘水槽’用。有人说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那是因为我们还不够穷,一日三餐还能糊到嘴里。当处境到了极端的时候,为了生存,已经没有尊严和羞耻的想法了。
“阿波不着急去看阿咪,还有闲工夫在这摆龙门阵?”
“我这次是特意来看你滴?”
“我?阿波不要拿我做幌子了?两年了还撂不下面子?”
“现在时间还早,虽然不用爬窗户了,毕竟过了两年了,也不知道你阿咪怎么个想法,我也不好青天白日的就到阿乌们面前晃。还是夜里先给你阿咪知会了。我还真不是拿你做幌子,我真的是特意来看看你的。我听说你交往了一个汉人阿夏,叫做年羹尧?
我和你说,这个年羹尧可不简单,我在路上可听说了他的不少传闻。他有没有要你跟了他去?你咋个想法?可要仔细想清楚了。”
“都有些啥子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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