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之际,庭院深深只闻猫儿叫唤声,众人酣眠榻上,哪里知道东院的小暖阁中还闹出这么一出事儿,秦流将小书童连同棉被往床上一扔,自己利地卷起一张被和她一起挤在这张小床铺上。
曾世芳好不容易从被里探出头来,恰好撞上秦流一双朗目,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眼神里混杂的情愫难以言表,仿似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瞬间却欲言又止。
两人靠得这样近,鼻尖仿佛都能碰着鼻尖,连呼出的气息都清晰可闻,秦流的眼神并无半点要移开的意图,长久地在她的脸上徘徊流连,仿佛要将这小书童的面容仔仔细细记在心里。仿佛被这静默的目光所震慑,原先吵吵嚷嚷的小书童当下也没了声音,面颊发烫发热,只得低低垂下眼帘,屏息敛神沉浸在这目光里头,静待秦流开口说话。
他想说什么?何以欲言又止?
只见这公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伸出手去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示意她直视自己的眼睛,柔声说道,“今日发生事情的真相,日后你迟早会知道,但现在不是时候。”
小书童似是微微一震,疑惑问道,“你是否有难言之隐不便多说?”
秦流沉吟片刻,郑重地点头应道,“是的。”
这回说罢,他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转过身去,用宽阔的后背对着曾世芳,淡淡说道:“以后你不想做的事情,我不再逼你做便是,如今天寒夜冻,地上冰冷,你还是睡在榻上为好,放心吧,我保证不会动你一根头发。”
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过了许久,才听见小书童那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片刻之后一个温热的脑袋靠过来,小心翼翼地挨在他的背上。
“天这样冷,还是两个人挨着比较暖和。”那小在背后嘟哝一句,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秦流闭着眼睛轻轻笑了,任由她挨着自己,二人就这样很快沉入梦乡。
夜色愈发深沉,京城平日里热闹的大街小巷如今尽数闭门,街道上只有风吹动初露新芽的树枝发出的吱呀声音,一个艳红身影如同染在如墨夜色中的第一滴血,在夜风中渲染开来,来人红衣红裙红色绣花鞋,俨然是一只半夜从乱葬岗里爬出来的厉鬼,行至街尾的一棵老榕树底下,面正对着条大街的分岔口。
那位红衣娘孤身一人倚在老树干上,盯着个黑洞洞的口,巷深处传来车轱辘滚动的声音,两匹黑色骏马拉着一驾马车从浓黑夜色中冒出来,悄然停在那红衣娘面前。
红衣娘微微蹙眉,上前一步说道,“大人,此番安排出了差错,没能困住那位秦公。”
“出来阻扰的,可是秦流身边那个小书童?”马车里传出一个声音,慢悠悠地问。
“不止他一人,另有一名深目高鼻的外域大汉,名唤李四,暗箭伤了几个弟兄,当场见了血。”红衣娘干净利落答道。
“事迹败露,你不赶紧逃命,何以还要来见我?”那声音问得一针见血。
红衣娘并无多少犹疑,随口应道,“大人,小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岂有事情失败便逃跑的道理,小人愿意代弟兄受罚,还请大人饶过他们一命。”
这本是一笔不伤人筋骨的买卖,如今出人意料见了血光,事主再行追究可就真的要了他们的命。
只见马车的门帘忽地被掀起一道缝隙,里面伸出一柄桃花扇托着一袋银钱,那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既有意一人来受罚,可见我没错看你,此事到此为止,你拿着去给弟兄们看看腿脚吧。”
红衣娘接过那袋银钱,在手中掂量着便觉得不对,扯开钱袋一看,里面竟然赫然塞着几锭金,无论是疗伤还是替那丫鬟赎身,自然都是绰绰有余了。
“看来你该避避风头,换个地方唱戏了。”那声音说罢抛给他一个纸团,便差使马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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